“臭小子,嫌弃妈老了满脸褶子给你丢人?” “不是不是。”景楠卿面对空气点头哈腰,“莚莚她……会害羞。” “以后别说你是我儿子!当年老娘看上你爸,熬了三个通宵织了件毛衣踩上二八大杠直奔你爸厂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拿下了。怎么到你这,半天追不到姑娘。” “妈,您待会来了能不能别上来就问东问西。莚莚招架不住您这‘热情’。” “她叫莚莚是吧?我这就来。” 啪,陈洛挂断儿子电话。放下手里正剥着的春笋,洗了手在毛巾上蹭蹭,摘了围裙搭在椅背上。 从衣架上拿起风衣穿好,想了想,又操起一条丝巾站镜子前。仰起脖子眼睛向下,心灵手巧将桑蚕丝巾在颈窝里挽了个花。 茶庄没客人,景泽坐在店里玩祖玛。老爷子手跟不上眼睛,本想让癞蛤蟆往两颗黄色球中间再吐一颗黄球,手一抖,那枚黄球插进了一串绿球里。 陈洛在手腕耳后喷了香水,神采奕奕从楼上下来,穿过库房,走到前面店里。 闻着不同往日清皂味儿的高级花香,景泽把花镜下拉到鼻梁上,掀起眼皮从下往上看老婆,“花枝招展的要去哪?” 陈洛拧了他耳朵一把,“这身见人不寒碜吧?” 她挺直了腰身,抚平衣摆下的褶子,转了一圈。景泽重回电脑屏幕前,“你穿什么都好看。” “嘴不对心。”娇嗔一句。 陈洛拎了鳄鱼皮手提包——那是景楠卿送她的,非必要场合她一般不用——走到门口,她回身说,“儿子回来了。” 手再抖,绿球又打进了红球里。 “还带准儿媳回来了。” 咔咔,鼠标连点,两枚红球把连成一串的紫球成功分开。 “你和他见了面就吵架,跟斗鸡似的,我就不让你去了。老景,你想不想见见儿子和那姑娘?” 最后一枚球胡乱打出,一连串的五颜六色的球球一溜烟滑进了洞里。 屏幕上闪现大写的GAME?OVER。 “不想!”景泽摔了鼠标,后仰坐进太师椅里。 陈洛瘪嘴笑,没笑出声,迎着午后艳阳,款款往山上民宿走去。 餐厅只有景楠卿和叶北莚两人。叶北莚背对大门,筷子凑到葱爆虾上面,顿了下,然后放下筷子。 景楠卿说,“我帮你剥虾?” 叶北莚,“不用。我手又不是折了,为什么要别人给我剥虾?” “女人不都要男人给剥虾的么?” 叶北莚嗤笑一声,挽起袖口,从盘子里拎出一枚虾子,吸吮了几下表面的汤汁酱料,陶醉地咂咂舌。 她换了一套针织休闲装,花灰色阔领内搭配浅灰色拉链连帽衫,胸脯露出一半,白花花。 陈洛刚跨进阿花民宿,就在偏厅看见了两人。 姑娘满手油渍,大大方方剥虾皮,一点不扭捏。不知道儿子说了什么,姑娘娇俏佯怒,但还是把嘴里咬了一半的虾尾伸过去。景楠卿就着她的手咬下半只虾。 “好吃。” “想吃就自己剥。” 景楠卿说,“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剥的虾分外香。” 话毕,不经意抬头瞅向门口。景楠卿心里咯噔一下,手里汤勺又掉回瓷碗中。 陈洛装作不认识两人,笑着往前台走。余光瞥了眼往这边看的姑娘。短发大眼睛,看着挺瘦,身段倒是凹凸有致,该有的都有。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