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忻激动的扭动身体,吊着点滴的右手被拉扯而掉落,她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疼痛。 「为什么……」 病房内包括医生护士们全部都在啜泣,林语忻激动的要下床,医生没有阻拦。 她光着脚,还穿着病人服,拉着吴宥然「告诉我他还活着,他在打工对不对,还是他在学校?」 然后盲目的衝出病房,医生才终于拉过林语忻的手「他走了。」 整个世界遽然变晦暗,视线模糊失焦,心脏也变得异常沉。脑子里一片迷濛,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陷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他才知道,他真的不在了。 这次,要再相见,恐怕要永远活在梦中了…… 忧鬱是河底的淤泥,堆积起来成为恆久的乾凅,名为「生」的鱼,痛苦的在荒芜泥淖的河底挣扎,身躯敲击坚硬的石,而碎裂的是自己,是灵魂深处的她。 那条悲伤寂静的大河,吴易然背弃他们自己一人逆流而上了。 说好一起活下去的。你还是食言了。 剩我一个,我该怎么活下去。 「语忻姐,吃点东西吧,喝点红茶也好。」吴易然走了以后,吴宥然像代替了吴易然的职位,天天照看林语忻的生活。 那杯红茶,再也不是带着吴易然的心而做,即便是温热滑顺,即便是丝丝入口,她仍觉得红茶冰冷,不是从前的垂涎欲滴,只因少了那份吴易然的心意。 你不在了,我怎么快乐。 林语忻不再快乐了,吴宥然担心,林语忻步上吴易然的后尘,总是小心翼翼的盯着,看着窗外的她,眉头紧蹙,抿着嘴,眼角随时都能冒出一滴泪。 其实那天,吴宥然一直跟在吴易然身后,看着他一人骑着脚踏车穿过山水,穿过小巷街衢,穿过繁华宇宙,到了彼岸。 他真正沉溺时,吴宥然才慌张的呼救,可是尚未失去意识的吴易然紧抓着吴宥然的手,嘴型吐出: 不要救我。 吴宥然顿时愣住了,他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他真的放手了,眼角泛起泪光,趁着吴易然还未失去意识,眼神还祈求的看向吴宥然时,他轻说: 「哥,这世谢谢你,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兄弟,下辈子换我照顾你。」 然后吴易然嘴角勾起笑意,那种放下内心所有杂念和事物的微笑,静静的失去了吐息。 一片红色花瓣翩翩落在掌心,花瓣微微发光,安稳的躺在掌心的脉络上…… 「哥要你好好活着,他把心给你,是要你和他的心一起努力活着。」 「他要我们不要再想他了。」 她在破碎不堪的日子里,想念从前的他,总能扬起微笑,是无论怎么颓圮废墟,也能望见满天芒耀繁星点点。却也能在心尖反覆踩踏,撕裂又癒合,那个光是想起影子就会绞痛的闷哼的想念。 思念如深海鲸豚的悲鸣,他们也曾是高亢激昂,却在十月阴凉的风,搁浅在沉默的浅滩上,生命最后停泊于回不去的岁月。搁浅是痛苦的,因迷途因攫掳,误了大好青春,于是渐渐的停止喘息,在眼前一片迷濛时,仍气游若丝的拍打着浪花,縹緲的成为透明,生命就此荼靡。 想念也是,那么的痛苦。 忆到后来,禁不起左心房的剧痛。 吴宥然轻轻的说,然而林语忻仍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