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的龙骨在何处?”珩央心头一跳,只得将洛媱的事儿和盘托出,他几乎将这辈子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安在了洛媱头上,直夸得天花乱坠,“父皇,此次围攻相思屿还是她提出的,她真的很聪明。你……你看什么时候见见她?” 龙玺瞧儿子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的确聪明。” 否则,怎能把他的蠢儿子骗得心甘情愿送出龙骨呢? 龙玺最讨厌在他面前卖弄心机的人,他淡声道:“龙骨认你为主,你送给她也没用。拿回来,打发些灵石,送出宫去。” 珩央心头一沉,愕然地抬头,“父皇,儿臣的意思是想娶洛媱……” “住口!” 龙玺抬手,凌空又是一巴掌。 他疾言厉色,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想都不要想!再提此事,朕立马杀了她!” 珩央是他的孩子,他太清楚有没有人会看得上他。这些小门小户的女修,除了觊觎珩央泼天富贵的身份和可图的利益,谁也不会钟情于一个草包。 见状,珩央倒也没头铁,嚷嚷什么“非她不娶”的话。领罚后,老老实实将龙玺的意思转达给洛媱。 龙玺的反应在洛媱意料之中。 乐呵呵让她一个废物去当太子妃,那才奇了怪了。 龙骨已经到手,天下间也不是只有龙玺一人可以抹去神识。她故意期期艾艾地问:“十叁太子,那我们的定情信物,你要收回吗?” “你拿着。” 别看他父皇现在反对,等过几日,他想办法哄一哄,这事儿指不定有转圜余地。 珩央道:“你先回辰州,五天……不,叁天。叁天之内我来下聘,你等着当太子妃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新亮,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洛媱不关心珩央在龙玺面前如何施展。自从在九龙桥听到奇怪的呼救声,她心神不宁,不想继续留在皇宫。 她含羞带怯地抬眸,“我在辰州等你。” 珩央雇了宝马飞车,亲自送洛媱离开。洛媱在车中慢慢淡去笑容,纤长的手指捏着金珠把玩,不急着进去。 她在思忖,回去后见到云桓苏漫遮,又该如何解释云拭烟的踪迹。 占用别人的躯壳就是有这些不好。 一边要不露破绽,一边还要照顾躯壳的亲人,真是麻烦。 * 峡谷断崖下,阴风嚎啕,黑色妖魔气缭绕盘旋。 堕天禁的周围,无论是天空还是泥土,永远都被无尽的污浊笼罩,仿佛腐烂的尸体流出的淤血,粘稠,腥冷。 身披黑色斗篷的人来到崖边。 他身后,用铁链锁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修士,有男有女,全部表情麻木,眼神呆滞。 斗篷人的脸藏在宽大的帽檐中。 他二话不说,将这些铁链束缚的修士全部推下堕天禁。 活人的鲜血和性命立马让沉寂的妖魔们沸腾。 斗篷人怪笑两声,立在边缘处,嘶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和年纪,“我要问卜。” 浊气弥漫的堕天禁传来妖魔的疑惑,“你已经问过了,怎么还要问?” “我不问浮云界的寿数……我也不在意!”斗篷人五指握拳,低低地说,“我想知道,最大的界珠碎片现在何处?只要告诉我,这些滋味肥美的修士,我每年……每个月,都可以给你送来。” 堕天禁的妖魔显然更喜欢高阶修士的记忆。 “把你的记忆也给我们吃一点吧?” 斗篷人冷笑,“不行,我只有活人。” 现在活人也不好抓。 相思屿被围攻,少了姽命姬当挡箭牌,他以后抓修士得更加小心。 妖魔们窃窃私语。 比起十年才能吃一次记忆,每个月有活人品尝也还是不错。于是,崖下粗粝的嗓音笑起来,像生锈破锣,“知道界珠碎片的人寥寥无几。” “了不得呢。” “你发下心魔誓,按时给我们送人吃,我们就告诉你。” 斗篷人已经习惯和他们做交易。 飞快的立下心魔誓后,他催促道:“快说。” 妖魔们抢食着人肉,鲜血的气味愈发浓郁,伴随着咀嚼毛骨悚然的声响,阴沉沉地答复:“界珠碎片啊……就在辰州,云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