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说她吧,在她面前的形象。 他比她大几岁,几岁隔一代,他们之间从原来就有外在的代沟了。 以前文徵小,十多岁懂什么啊,更别说他去了美国,打小国外生长。十八岁时候他回过一次,当时印象有点深刻,因为她上大学要搬行李,张寄来帮她忙的。 当时她和张寄还只是老同学。 她上台阶,一眼看到上边那个穿着白衬衫光风霁月的男人。 别人说,那是她南津哥哥。 她哪有什么资格喊哥。 人家又不认识她。 他跟朋友在一起,接了烟在笑。他长得挺帅的,确实人群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身边有许多男男女女,他并非看上去那么孤独,事实上他的世界很拥挤,文徵绝非他幕下之人。 她还是去打了招呼,硬着头皮,喊了句哥。 他看她一眼,嗯了声。 素质使然,没直接不理她。 可之后,也没别的了。 他回国聚会,办完事,很快也就回去了。 第二次是她二十岁,冲刺考证,每天泡在图书馆,当时张寄还每天给她送饭,张寄在追她,可她满心考试无心应付感情,只当对方是朋友。 从考场出来就碰到跑车停在校外的宋南津。 男人单手搁在方向盘上,朝她递了英语磁带过来:“姑母要给的,说你需要。” 她受宠若惊,说谢谢。 他眼也没抬:“姑母让的,不用谢我。” 车疾驰走的时候文徵心想,宋家这个哥哥,人是客气,可不好相处是真不好处。 她分不清他对她的态度,也只有小心谨慎,不去招惹。 资料被放在那,文徵那天晚上还是没加班,转眼也忘了。 也没过多久,张寄知道了她工作上那事,电话里吵着要去帮她出头。 他的意见有下: “凭什么就这样让人欺负?那店老板娘是不是觉得自己挺牛的,开了个店就可以这么侮辱人,咱们好歹是媒体工作者,我们是搞文字的,由得人这样?我去给你出气。” 文徵意在息事宁人,她们做记者的,出任务就是要有面对紧急情况的职业素养,人泼他们组员水,文徵在旁边帮挡了,顶多也就是当时衣服湿了点,可事情完成了,她也没受什么苦。 她要赶着上班,窗外阳光透了一半进来,她拉了窗帘,把睡衣脱下来,换了工作衬衫上去。 衬衫质感挺好的,不扎手,她一个个纽扣扣上:“没事,出来工作是这样的。” 张寄人性直,做事说话是有点,其实平时生活还是很细节化。 他又说:“那也不该这样,社会新闻事件那么多,组长也都是要你们卖命。你有时候要为自己想。” “嗯。” “这个新闻拿不到,还有别的,你想想你受了多少委屈?我是觉得,个人利益永远比群体利益更大。” 文徵垂着眸,穿好了衣服,去了浴室挤牙膏刷牙。 “好了,工作难题不完成一时舒服,周一上班看你面对领导怎么交代。” “领导就是领导,厚着点脸皮,管他呢?” 她笑了:“说得轻巧。起码这周一晨会没挨批了,你是不知道我们领导那个大魔头。对了,你的科研学习任务最近怎么样了,不是说你叔熟识的那位科长很看重你,还好吗?” “还好。昨天晚上饭局还是我开车送回的,嗯,这周周末空着要见一个老师,这个月我都回来呢。” 听到这句,文徵抬起了眼。 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张寄又说:“不过还是忙,咱们说过的,忙完这阵就见,下次?” 文徵漱了口,拿起手机靠到一边:“你总说下次,张寄,你知不知道别人一般情况这样推的,都是男女朋友感情有问题的。” “是吗,有吗?”张寄声音又软了些:“徵徵,你知道吗,我现在还在科室里跟你打电话呢。” 心里像被戳了下,她抿唇,这才算松口:“好,知道了。” 电话挂了,文徵看上边的字,轻叹一声气。 比起男女朋友,她现在和张寄的关系越来越相敬如宾,说是朋友都差不多,时间往前走,倒连以前上学时候的热烈半分都不如。 但也还好。 她在心里和自己说,一段舒适的关系不就是要保持距离的么。 准备去上班,要出去,却看到从房间出来的宋南津。 男人像是被她吵醒的,眉眼清冷,没什么神色,看也没看她,低头就是拿茶几上的打火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