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恨常令婉的,恨大孙女的心狠毒辣,可除了恨,这些年复出的感情却丝毫不作假。 感情这东西岂是说收回来就收回来的。 老夫人身边的婢女们见此, 只能应和老夫人, “想必是大姑娘心气高,因大夫人与六姑娘的事儿, 心中害怕一时走了歪路, 一时......一时糊涂!” 老夫人叹了声, “一晃眼她也去了好些时日, 想来是吃尽了苦......” 刘嬷嬷见状眼皮子一跳, 连忙阻止犯糊涂的老夫人,“老夫人,话可不是这般说,大姑娘犯了那等事,您要是把她接回来,府上人怎么想?不说如今已不是咱们府上的姑娘了,便是府君那处,怕也是不同意的,将大姑娘送去吃斋念佛已经是府君顾念父女之情了,若是接大姑娘回来,只怕府君更不会饶恕过大姑娘。” “您心善,若是不忍心,差人往大姑娘处送些穿用的便是,日后派个丫鬟过去,日子总不会过得苦......” 老夫人哀叹一声,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便一连吩咐下去,命人带上许多素净衣物,干净保暖的被褥,还往里混了两百两碎银子,命人偷偷背着常岱,往法镜寺送过去。 法镜寺离上京约莫四十余里的路,佛寺如其名,附近荒山野岭,孤僻廖无人烟。 这是一座远近闻名的女众寺庙。 寺内没有井,想要饮水,日日都要往山下行走一个多时辰,才能挑些水回去喝,可谓是苦不堪言。 常老夫人派去的丫鬟登山许久,精疲力竭之际才来到寺内,腿都发颤起来。 “大、大姑娘,老夫人命我等给您送来一些衣物银两,还差奴婢给您带句话,让您好好吃斋念佛,日后、日后......” 寺内幽深僻静,枯藤老树,乌鸦鸦的遮天蔽日,瞧不见几分光亮。 传话的小丫鬟有些惊恐,她说了许多话,内室里也不听见一丝回声。 小丫鬟踟蹰间,壮着胆子探头探脑朝着内室看去。 却见内室空无一人。 正在此时,廊下传来脚步声。 一身圆领方襟青袍的女尼匆匆赶回,收下了常家送来的衣物,回道:“知晓了。” “明仁既已出家,当不得你们一句大姑娘,明仁四更天便往正院礼佛去了,你有何话告诉我便是,回来我再传给她。” 见此,小丫鬟也不敢再说什么,匆匆将包裹交给这位女尼,便逃难一般跑下山。 她又哪知,这方寺中早就没了什么明仁—— ...... 翌日大雪初晴,整座大相国寺沉静在一片霜雪之中,银装素裹。 珑月在廊上见到了一位消失许久的熟人。 齐镜敛早不复以往模样,一身深衣青须覆面,满面沧桑。 哪儿能看出这位才只二十出头,世家门阀高床软枕、锦衣玉食养出来的郎君。 与以前那位英俊爽朗的齐大人更是相差甚远。 珑月第一眼都没认出他来。 她走到廊下,听见有人跟在她身后唤她,回头一见这位胡子邋遢的男人,吓得她一大跳。 险些就要呼叫侍卫了。 仔细一听,却又觉得声音熟悉。 “你是......齐大人?”小姑娘瞪着圆眸,将眼前人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圈,才险险认出来。 齐镜敛笑起来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