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幸的!” 方才掌掴自家无礼下人的那个少年说话气息已稳了下来,可语调还是有股说不出的惶急。 卓思衡早就看清其人身份,但此时才仿佛刚认出来道:“原来是长庆侯世子。世子上次月测的时策答得实在有待提高,可史论诗却颇有言叙,可见前四史没有白读。”他言谈温雅亲切,面带慈意,仿佛是体贴的老师关怀后进的学生,越王和一众军中子弟听过后都觉得不过是个做官的迂腐文弱书生罢了,怎么会教人怕成这样? 可太学生们听了点评,却都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有劳卓司业指点!今后我定然更加孜孜不懈,力学不倦!”长庆侯世子再拜道。 这位世子便是卓思衡新官上任一众太学生打闹国子监那次最出格的人之一,他带了自己一个侍婢女扮男装称作伴读,结果没想到……他是最出风头的那个,也是后来最惨的那个。 长庆侯被圣上申斥后,非常负责任得教训了儿子一番,这次任凭世子的隔辈家长老人们怎么哭求都不管用了。 世子第一次还不服气,谁知道卓司业的手段从来不是一步到位,而是次次相辅相成,几次三番之后,长庆侯世子成为了太学里的模范学生,虽说成绩还是不怎么样,但从不迟到早退,任何规矩都无不听从。 卓思衡此时也明白了佟师沛那点小心思,心中笑他当了爹却还是顽童心思。不过此事到并非完全不该他出面,虽然他确实管不到越王头上,也犯不着管,然而这些是他的学生,总要提点一二。 还是要拿出一点副校长兼教研室主任兼教导主任的威严的。 “你们可是有饮酒行乐?”卓思衡含笑问道。 就算喝了酒,方才与卓司业不期而遇的巧合也让这九个人酒醒大半,听了这句话,更是不得不全醒。 “我们再也不敢了!”立即有几个学生出声道。 “今日是水龙法会伴驾之日,尽兴游玩便是圣上的旨意,你们又不是饮酒入学,何错之有呢?更何况是陪伴越王游兴,此举并无失当,反倒是少年朝气,应该的。” 听卓司业这样说,九人纷纷松了口气。 “但是……” 这口气松到一半,连心都跟着一并重新提起。 “饮酒纵马,刀箭无眼,终究还是要小心为妙,法会是为赏心乐事,千万别酿出祸端,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卓思衡后一句话说完,太学生们已是大汗淋漓,均道听从卓司业的告诫。 警告的责任卓思衡是做到了,他此时转头看向始终盯着自己的越王礼道:“臣施教学生,让越王见笑了,请越王先行。”说罢与已经憋笑把脸憋红的佟师沛一齐让开路去。 然而越王此时已经不想走了,他看着卓思衡,右手执箭支边轻敲背脊边说道:“卓司业,本王知道你箭术了得,当年你从狼口之下救下我兄长便是靠着无双弓法,怎么没见你去狩猎?” 当年的越王还是个少年,卓思衡依然记得此子打马催促部下时的扬耀之锐气。然而今日看来,这份锐气似乎有些仍保持在天潢贵胄的仪态之际,有些却已经变成隐约志大而骄的脾性。 不过还不是时候急着下结论,卓思衡很少接触皇帝的这几个孩子,对越王的信息收集得仍不够充分,他还需要言谈几句才能初步判断。 “殿下谬赞了。”卓思衡谦卑道,“臣近日事务繁忙,不胜体力,无法纵马驰骋开弓得猎,只能待到入夜宫宴之上以逸待劳。今日见到越王殿下英勇彪炳,便知道今晚臣得蒙圣恩,有望一饱口福。” 这话说得越王很是受用,他原本因为卓思衡竟让他的随从如此温驯而感到有些恼怒,此时看其对自己还不是毕恭毕敬,于是颇为顺意道:“也不过是小收获罢了,和本王去年秋狩相比不值一提。可惜那时卓司业尚在瑾州,无缘得见,也是遗憾。” 越王知道自己的任职与曾就任的地点,那他必然也了解过朝政,不似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