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小萄紧闭双眼瑟瑟发抖哭泣时,她突然感觉双手一松。 一个强有力的温暖臂膀将她从地上抱起。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眼。 湿漉的发梢耷下,透过发丝,是一双眼窝深邃的黑眸,直直望着自己。 他的热度透过肌肤、透过呼吸传向如坠冰窖的自己。 这是陆小萄第一次发现,宿冶有肌肉,而且非常扎实。 但他神色却不怎么喜悦。 宿冶一言不发地把陆小萄放在讲台上,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陆小萄嘴上的胶布撕掉,痛得她一哆嗦。 陆小萄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一把军刀,没顾她反应,他转身大跨步去把教室的门窗推大开。 惊魂未定的陆小萄呆呆地看着他利落地开完最后一扇窗,才后知后觉问: “你怎么来了?” 宿冶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复杂。没回答。 他一边拿出手机贴上耳旁,一边走了出去。 陆小萄缩在讲台上,手脚都还在发抖。 她慢慢地下移视线。 蜿蜒的硫酸,最前端已经距她当时被绑的位置不足5厘米。 而且还在蔓延。 陆小萄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仇恨、惊恐、后怕、委屈。 好像都没那么浓。 徒留一片空白。 像是被这一道硫酸彻底腐蚀干净了。 * 宿冶很快就打完电话回来。 他走进教室,打开相机,把现场的重要部分统统拍了一遍照,包括摔碎的手机、倒翻的试剂瓶、硫酸流过的地面,还有地上的绳索和贴嘴的胶布。 拍完后,宿冶走回陆小萄面前,当着她的面打开手机录音。 “陆小萄,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从头说一遍。人名、时间、地点,都要清晰。” 陆小萄的视线还停留在地上的硫酸痕迹上,过了好久好久,她才缓缓抬起头。 录音上的时间已经快六十秒。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拿着手机,对着陆小萄。 其实这个六十秒里,陆小萄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想。 她的千头万绪,落在嘴边,想起自己现在发不出一个字。 没想到同时,她张嘴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想说这句话的原因,和我说这句话的原因,不是同一个。」 陆小萄想问它为什么,但仅过了半秒,她就懒得问了。 宿冶其实向来最烦女人问题多,做事还不分轻重。偏偏这两样陆小萄都占了。 但此刻的陆小萄发丝凌乱,双眼湿淋淋地通红,嘴唇全无血色,指尖还在发抖。 他实在没办法忽略这个被欺负到尘埃里的小姑娘在沉默良久之后才说出口的卑微的、颤抖的提问。 “我在篮球场听两个路过的女生说你被林依依拖走了。” 陆小萄舔舔干涸的嘴唇,“谢谢你,还有……”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昨天的事,对不起,就当做是我精神失常了,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面前的手机抖了一下。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吧。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陆小萄的头几乎要埋进膝盖,她的声线颤抖,已染了哭腔,“今天……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微信提示音打破了寂静。 宿冶瞥了一眼信息,毫不犹豫地拽起陆小萄的手腕,把她往门口拉。 “没发生过,”他转头深深地看了陆小萄一眼,“可以,你跟我来。” 她被他一路连拖带拽着,往校门口走去。 此刻恰好是午休,又正值高三模考放假半天,不少学生正同路往校门口准备离校。 宿冶是三中知名人物不假,但大家从没见过这样的宿冶。 大步仿佛六亲不认,一身寒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