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了,点到为止,钟文庸既然挣脱便不需要帮助。 他用自身清净心境外放影响旁人,?还是上次在训堂偶然尝试成功,掌握的一门冷僻运用。 转眼便到吉时,张闻风捻起三支线香,稍稍一晃便用元炁点燃,?口中的经文吟唱,转换为《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音韵顿变,充满了悲天悯人的语调。 天地间的黑暗似乎随着经文琅琅而洗涤透彻。 有数点幽火自远处,闻声飞来。 钟文庸盘坐空中,?受着绵绵香火的缠绕熏陶,?巍然不动。 张闻风右手持木筷,在祭品和米饭、酒水上点动如舞,行云流水般完成仪式。 抛飞纸钱,?念诵经文,不停为端坐的钟文庸残魂加持。 细细微微的无形力量,?渐渐积少成多。 远近赶来的三三两两游魂,随着引魂香去了冥域。 直到再无鬼魂出现,线香换了三次,经文声不绝于耳轮回了数遍,钟文庸飘然起身,?他模糊身影的胸口位置,?有一团稀薄黄芒闪动,渐渐消隐融入不见。 张闻风挥起左手,?画出四方形幽深模糊鬼门,?缓缓后退,伸手行古礼微笑做请。 短短一个多月的相识、相助、相交,?视若师友,纵使心情复杂不舍,也得亲手相送进入冥域,了却前尘往事,?后面的路坎坷,?得山神爷自己去走了。 钟文庸翻动宽袖,翩翩拱手为礼。 他经历执念心境圆满,得香火熏陶经文加持,藏一丝宿慧于神魂深处。 此去,再是风高浪急,阴风蚀魂,他已然无惧。 张闻风抱香为拳,微笑念经再还礼,挥手间,供桌上纸钱漫天飞舞,伴随香雾袅袅,化作团团火焰往四面飘零,绚丽如焰火朵朵,这是送行的开路钱,多多益善。 钟文庸大笑阔步,迈入鬼门离去,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倘若有来世,自当相见有期,多说何益? 倘若此去沉沦蒙昧,不复灵智,说再多又有何用处?陡生伤感,惺惺作态罢了。 鬼门缓缓消失于夜空中,张闻风捧着线香朝四方各行一礼,插香入炉,盘坐地面,继续吟诵经文不停,时而挥手,?抛洒供桌上的纸钱焚烧送行。 冥冥中,他感觉这样或多或少,能够帮到进入冥域独自面对一切的山神爷。 他待朋友以至诚,?纵使阴阳两相隔。 冬寒霜重,?经文声在荒芜湖洲吟唱半宿,?雄鸡鸣叫,五更过后,天地间最黑暗时刻过去,阳气渐生,天边露出一线鱼肚白时候方始停歇。 张闻风收拾东西,踏着皑皑白霜,与在湖畔巡视一夜的驴子、幼獾启程返回。 “观主,他是你的朋友吗?” “是,又不是。” 很复杂的关系,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神神叨叨的,每次瞥一下我的那个眼神,有些吓驴。” “你想多了,你是我一伙的,他不会害你。” 钟文庸曾经建议,让驴子学习神道手段,被张闻风坚决拒绝,他只想驴子开开心心做它的驴大侠,不想沾惹牵扯太多的神道因果。 纵使能够学得一身厉害本事又怎样? 他知道钟文庸是替他考虑,想给他成就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 他不需要,驴子是他的伙伴,不是听命行事的傀儡。 “哦,我感觉他怪怪的,不像个正派人。” 驴子絮絮叨叨,东扯扯,西说说,一路说到进山门牌坊。 天色微亮,有七八个学徒穿戴整齐,早起在晨风中沿着矮山跑步锻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