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了?”清晨那次还可以说是来看个热闹,午后竟又来看望,林娘子心弦一紧。 舒家小姐在皇城中走到哪都是个众星捧月的人物。若她将裴家苛待庶子的事传出去,安国公府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舒沅有现成的借口,来时路上就想好的。 她拿出两分骄纵,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裴六公子不明不白地昏迷,我当然要来看看。现下不差人为六公子调理,难道要六公子再晕几回,等人暗地里诟病定远侯府气量狭小,为了一匹病马为难于他吗?” 舒沅搬出定远侯府的名声说事,林娘子旋即噤了声,不再多言,转头凑到顾大夫身边去,做出关心模样。 舒沅秀眉轻蹙,反复思量方才的情景。 她也让春桃敲门了呀,他分明是不想理会她。但林娘子过来说了两句话,他就赶来开门…… 他在安国公府的处境差至如此地步,连京郊别庄管事娘子的话,都不得不听。她还得多来看看他。 舒沅刚下了如此决心,倏然间顾大夫的身影从眼前晃过,她抬头时,屋中仅剩对面的裴见瑾。裴见瑾面色淡淡,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可以走了。” 第4章 ◎往后要受冻的日子,还很长。◎ 舒沅思绪一转,张口就道:“不急。总要让顾大夫详细吩咐了你跟前的人……” 去厨房烧水的福顺在这当口回来了。福顺个子小,拎着巴掌大的茶壶自春桃跟前走过,晃晃悠悠的,看起来着实不是能照顾人的样子。舒沅悻悻地止了声。 福顺见着舒沅,中气十足地问安,他感激道:“多谢小姐。” 舒沅带来的人和跟在林娘子身后看热闹的人堵在院门口,围成一团。福顺回来的路上大概听到许多闲言碎语,他这时分外懂事,诚恳道:“小姐不必担心。六公子每次……从马庄回来都要缓几天,从前都不曾晕过,两位大夫都看了,最多是日常起居有些不适。” 顿了顿,又保证:“福顺必会好生照看公子,不让外人说定远侯府的闲话。” 福顺不说还好,这样一说,舒沅更担心了。 舒沅看向裴见瑾,放轻了声音,缓道:“六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人来隔壁找我。” 顾大夫被定远侯府奉为上宾,出手便与那安庆堂的大夫不同,把脉后还在裴见瑾小臂和肘弯处摸了摸。此时,裴见瑾的小臂搭在桌上,他缓慢握拳,臂上筋脉骨肉牵动间颇为无力。 听到舒沅这句话,裴见瑾动作一顿。 再有两三日,等同伴返程,舒沅便会离开。午间用饭那会儿,福顺语带憧憬,十分期盼这位舒小姐能多待上几天,林娘子顾惜脸面也会让他们过得舒坦些。 裴见瑾那时没打断福顺的畅想。都不用他说,等这位娇小姐行善积德的兴致一淡,福顺便能明白,祈盼旁人为自个儿做点什么事,是最白费心力的。 定远侯府送点心的小厮过来,他没让进门。福顺看在眼里,看懂了他不想再与人再有牵扯的意思。 但这会儿看他要逐客,福顺立马就将道谢的话说了出来。这是在怕他出口的话太过直截了当,惹得她伤心。 舒沅眼巴巴地望着他,瞳眸清澈。裴见瑾目光与她相触,她的眼睛便亮了亮。裴见瑾忽然觉得,她应当是很容易被惹哭的。 裴见瑾将这莫名冒出的思绪压下,看向她:“贵府侍卫将我的刀一并带走。外面既然有如此多人候着,不如便令人去取来。” 舒沅攥紧袖缘,抿唇犹疑。 她用膳前,就有人将白麻布包着的刀呈来给她看。她那时留了个心眼,叫人暂且放着。裴见瑾防心甚重,她留着刀,过后也好用着还刀的借口再来。 没想到他开口问她要的第一个物件,就是这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