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羽不会无端出现在昴城,结合沈潇说胡珊兰是来了泽安州,可见她如今还是在昴城。 只可惜胡青羽是要走了,让他没法顺着寻找。但能确定胡珊兰还在昴城,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他心里宽松了许多,这天晚上的粥吃下去后,腹中翻滚的感觉竟浅了许多,没有吐。 郑蔚每次吃饭吃药,阿瓜都慌张的很,生怕他难受,生怕他再吐出来。他如今的状况让阿瓜很害怕,怕他活不下去。但今天忽然就好转了,连整个人瞧着都有了几分活人气儿了。 “爷。” 阿瓜抹眼泪,郑蔚朝他笑了笑。 这天晚上,他一直不敢动的那只藤箱终于被他打开了。 里面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还有他没用完的一摞竹纸。下面是被布裹的严实的包,他轻轻揭开,触眼就是那支墨梅。 他看着墨梅,如同看着胡珊兰,看着看着,胸膛里哽着,从喉咙泛上眼睛的酸涩,眼泪一颗一颗往下坠。直到打湿墨梅,他立刻如梦惊醒,将衣裳拿起来仔细查看,试图将眼泪抹去。 他玷污了她留下的东西。 同知庶务繁多,但陶知州是个守权的,原本该他分掌的盐粮、捕盗、江防等庶务,如今都被陶知州握在手里。这位陶知州对他带着显然的敌意,但他如今都无心计较。眼下最紧要的,是寻找胡珊兰。 自这日起,郑蔚每日下值后,就会在昴城的大街小巷一直走到夜色深沉才肯回去。 一定还有他遗漏的,没有走过的地方。 十一月的南边儿天也冷下来了,胡珊兰一早带着冬儿和展婆子要去铺子打扫,冬儿才开门,胡珊兰就瞧见一道身影正从门前走过,她立刻拽回要出门的冬儿,将展婆子推到门边。听见响动回头的郑蔚认真打量了几眼展婆子,这才离开。 他打听过了,这边的院子是前阵子才卖的,时间与胡珊兰抵达昴城十分吻合。 胡珊兰等了好大会儿才往外看,远去的郑蔚正与回来的沈润擦肩而过。胡珊兰眼皮子跳了一下,郑蔚就走出巷子了。沈润进了院子才叫她: “别看了。” 胡珊兰讪讪的,有时候真怀疑沈润能看见,也不知靠着什么法子能辨别清楚。沈润那双眼睛是只能感到光,能看见个灰蒙蒙的轮廓,但他言行举止,除了双眼无神,真就叫人看不出一点不同。 “这是什么?” 沈润将一个包袱递过来: “鞭炮。” 鞭炮属官府管控,但铺子开张,放上一挂鞭炮那是顶好的兆头。煊赫的声音,火红的炮皮炸的漫天飞舞,那是除夕夜连年兽都能吓跑的好东西。 胡珊兰高兴起来。 “同在昴城,哪怕他不找你,早晚也要遇上。” “我知道。” 她只是……并不太想遇上。看见这个人,难免要勾起些不好的回忆。 十一月初九,炮竹声声里,浣花布庄开张了。 胡珊兰和沈润作为老板,自然是要镇场子的。铺子里请了位管事的还有两个裁缝,冬儿忙着照应,还是白姮有主意,在铺子东南角上支起了她的织架,就在那儿织起锦来。 莫说白姮织的锦流光溢彩,就是铺子里的布也都叫人眼前一亮。这可都是胡珊兰和胡青羽费心拣选过的,依着花色品类分门别类的摆放。 鞭炮放过,有那么一会儿真是客流如织。 南怀王府在东大街尽头,州府与南怀王府隔邻,郑蔚应卯下值必经东大街,这家新开的铺子他早几日就发觉了,也曾进去看过,只有几个工匠在做工,东家姓白。 今日铺子人来人往,郑蔚正走着,一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