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银子没了?” 胡珊兰没做声, 冬儿在旁边低声道: “没,没了。” 一共二百来两银子, 这一路船费雇车, 沿途吃喝住宿, 沈润一路保护她们, 总不好还叫他出银子, 到泽安州后又买了这个院子,确实剩的不多了。 “你预备怎么过活?” “我,我与人做些针线,浆洗衣裳,还是能养活自己的。” 胡青羽心气又不顺了。 胡家的女儿都沦落到给人做针线浆洗衣裳过活的地步了? “你二姐给我写信说了你在郑家的事。” 胡珊兰诧异了一下,缓了缓,扇子又开始摇了。要是这样,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了。她这才有闲心,叫冬儿给茶壶续了水。 胡青羽看已然没了颜色和味道的茶水,心里难受的很。也知道胡珊兰方才乍然见他之下的意外和紧张。她怕胡家对她私逃郑家进行责难,更怕胡家再度把她拘回去,待价而沽。毕竟她是个姿色不俗的姑娘,在清源洲名声不小。 “郑家不做人,爹那边你不用管,也不要回去,就在这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短什么缺什么,都与我说。” 当初胡泰送女入京时,胡青羽就觉着不妥当。胡家日子过的好,很犯不上做这种卖女一样的事情,但他终究没有阻拦,而在胡瑜兰的信送来时,这种当初没有阻拦的深深后悔,更是让他难过至极。 他扫了眼院子,觉着太过寒酸,只七八间屋,当庭一个院子。这还是小事,这么个妙龄姑娘,又生的可人意,只主仆两个在这儿,确实不妥。 但胡珊兰出事后逃离郑家,没有选择回胡家而是孤身到此,可见当初他爹把人送出去,也叫她寒了心。 她显然不想再与郑家胡家有瓜葛,但他还是取了几张银票。 “这不是胡家的银子,是我与你嫂子自己的铺子赚的钱,你别推脱,我做兄长的,照应你本也应当。” “大哥,我能过得去。” 胡青羽蹙眉: “那你只当是胡家分家给你的,这还远不够。你只想胡家选皇商的事你出力不小,这都是你该得的。” 胡珊兰为胡家选皇商,确实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人欺骗利用,耗尽身家,还丢了名声。一个姑娘没了名声那真是叫人活的艰难的事。 胡珊兰忍不住笑了笑: “大哥,哪有分家给女儿分银子的。” 胡青羽长长的出了口气: “做大哥的没本事,没法儿替你讨公道。” 但他会劝胡泰,不要再生与郑家结亲的心思。盛京权贵不知凡几,胡家如今也已是皇商,反正都要花银子,结交谁不是结交? 沈润听兄妹二人说了半晌话,忽然道: “胡姑娘会打理铺子么?” 兄妹看过去,胡珊兰才道: “生意上的事知道一些,但也只是布庄的生意。” 沈润道: “那就行,沈家在泽安洲有几个铺面,前阵子被管事的蒙骗,人财两空,姑娘若有心,可否愿意替咱们打点铺子?” 胡珊兰想这大抵是胡瑜兰特意交代对她的照顾,才要开口,胡青羽却道: “我妹妹不与人做管事,要做,就做老板。那两间铺子在哪儿?是否繁华?铺面可大?周边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否稳妥?” 沈润答了,胡青羽道: “西街的铺子就算了,那里寥落,倒是东大街的铺子还行,地处繁华,也离王府近。” 胡珊兰怔怔的,就见胡青羽将那几张银票往她怀里塞去: “我妹子租你们铺子,自己开店。” “啊?” 胡珊兰诧异,沈润想了想: “合作?” 胡青羽也想了想,做商人的,与官家的人合作,有背景靠山,这生意才做的顺当,尤其适合胡珊兰这样的孤身姑娘,遂点头: “行。” 胡珊兰还没缓过神,生意就已谈妥了。实则她也有这个心思,原想把仅剩不多的首饰典当了,去盘个小铺子做些小本生意,但没想到胡青羽来了,沈润也有意相助。胡珊兰张了张嘴,胡青羽立刻道: “就这么定了!” 他以为胡珊兰要拒绝,谁知胡珊兰道: “大哥,我从哪儿拿布?” 胡青羽梗了一下,才道: “这还不好说?” 他看胡珊兰抿了抿嘴,又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