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节课尚迁迹收敛了些,只是用手撑着头睡,看了入学考成绩的老师没叫她,没看的老师觉得这学生不影响别人,也没管她。 宋溪浔自动屏蔽了旁边那人,专心听课,她很清楚现阶段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成绩,尚迁迹对她而言只是儿时的玩伴,她并不相信血缘关系在生物学以外的层面还有什么意义,何况是同父异母这么尴尬的关系,自己不应该把多余的精力放在这种无聊的事上面。 在离开尚家之前,即使妈妈从不跟自己提起和爸爸有关的事,她也并非感受不到。 为什么她不能去幼儿园?为什么妈妈也不用工作?为什么见到爸爸的次数越来越少? 大房子里的叔叔阿姨们有的从不理会自己,还有的叫自己杂种。 她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会帮忙洗碗,扫地和拖地,每天都在好好学习妈妈教的拼音和算数,为什么没有人喜欢自己? 可是尚迁迹不一样。 妈妈说她是自己的妹妹,宋溪浔其实很喜欢这个妹妹,会陪她玩给她吃糖,也会教她写字。 随着两人慢慢长大,宋溪浔发现自己会的知识,尚迁迹已经全部学会了,她说她要上课,不能和姐姐一起玩了。 宋溪浔看到过给尚迁迹上课的老师,也看过阿姨们打扫衣服住的房间,还有她们给妹妹做的甜点,那里的人们对她不像对自己那样冷淡,总是毕恭毕敬的。 尚迁迹对自己说老师很烦,天天逼她写作业,裙子穿着很难受,她更喜欢睡衣,阿姨做的食物好难吃,吃几口就会丢掉。 宋溪浔那时候就知道了,她们的关系不像故事书里的姐妹,她的妹妹像住在城堡里的公主,而她只是被丢在角落里的巫女,给人带来不幸,却自以为可以踏入未经污染的城门。 结束了上午的课,宋溪浔想通之后认为该和这位新同桌保持距离,直接就跟着刘妙这个高速干饭人冲去了食堂。 最后一节课尚迁迹根本没怎么睡,就等着借早上饭卡的事再和姐姐一起吃午饭,她已经办好了迟到的饭卡,顺路去食堂的时候拿一下就大功告成了。 没想到在包里抽完餐巾纸,下课铃刚响身边就已经没人了,尚迁迹愣了一会,紧跟着宋溪浔的残影追了出去。 还好宋溪浔长跑短跑都是不及格,很快两人就是并肩而行,最后排在了队伍的同一列,跑了几步一停下她就弯腰开始气喘不止,尚迁迹看着累到虚脱的宋溪浔,想到昨天中午搬行李时也是这样,喘得跟要断气了似的。 听到旁边人的轻笑,宋溪浔真想抬头瞪她,顾及到她们现在没有那么熟,只能低着头尴尬地解释:“食堂…人有点多,不跑…快点就要排很久的队…” 队伍前面的刘妙已经打完了饭菜,回头大喊一声:“溪浔借我一下饭卡——” 宋溪浔让前面的人帮忙递出去,刘妙已经连人带卡被淹没在人群。 饭卡?尚迁迹猛然发现办好的饭卡还没来得及去拿,她抬头对上宋溪浔求助的眼神,才知道现在她们身边一张饭卡都没了。 发现求助无果的宋溪浔暂时还没想到没饭吃的问题,而是她刚才跑过来这么累,现在白跑了。 回到教室随便吃了几片早上剩下的吐司,宋溪浔又开始心无旁骛地复习早上的课堂笔记。 尚迁迹倒是无所谓吃不吃饭,看这食堂的饭菜她觉得如果强行吃下去下午估计就会吐完。 但是错失了和姐姐独处的机会,最重要的时候一开始就给她留下了上课睡觉,忘带饭卡的不靠谱的形象,烦躁的情绪挥之不去。 而且旁边的人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尚迁迹破罐子破摔地再次趴在桌上闭上了眼。 顺完今天的知识点,离午休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宋溪浔决定先回寝室整理一下柜子里的衣服山,算算日子Omega的发情期好像也快到了,抑制剂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安全。 宋溪浔本来以为自己会是Beta,大学毕业后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和妈妈一起过完一生。 至于那一小段不寻常的童年经历,如果不是和尚迁迹的偶然重逢,她想自己可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宋溪浔记得小时候经常收到生父的消息,语言上的关心,还有物质上的,小到几支铅笔,大到上百万的首饰。 小时候她还会开开心心地收下拿给妈妈看,那时候宋书涵还没有阻断他们的交往,直到宋溪浔10岁那年,爸爸第一次约她出门,拿走她的身份证,说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过了几天,妈妈似乎也知道了这件事,却是要求自己不再和爸爸联系,她记得那天爸爸妈妈大吵了一架,这是他们全家多年来唯一一次见面。 只是直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那个所谓惊喜到底是什么。 以后也不会知道了,她现在只有妈妈一个家人。 回到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