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岁就说要跟着她打仗,入军还不到一年。 “是,将军。因是在南下的路上死的,他们的尸骨都运不回来。若是没有裁军,他们何止与遭此横祸。” 胡望跪在地上,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提起那些在病死在南下路上,都在军属所里朝夕相处的人。眼睛一热,抹起了眼睛。哽咽了好一会儿,又才道: “将军,阉党视人命如蝼蚁,裴家军在他们手里只是一把刀,用完便弃之如敝屐。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您不在……” “闭嘴,谁让你对九千岁不敬的!” 裴璃厉声打断胡望的话,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周临哽声问道: “周……周临,为什么会死人,你是说过会妥善安置他们的吗?” 周临也没料到迁往南下的军属会出事,猜想大抵是天气寒冷,路途遥远,久居西北的人突然南下水土不服不适应有些体弱的便没抗过去。 “……路途遥远艰辛,有些……意外也在所以难免。” 是不是意外还是也有人祸谁也不知道,周临的话如当初听到李家姐弟的死讯时一样,只是再也没有那时的坦然,看向裴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不管怎样,这些事都因他而起。他纵然会愧疚,却不会停止裁军推行新政的步伐,事实的真相他自也会派人去查。 裴璃见他这般冷漠的神色即使愤慨又无能为力,扶着司徒澜庭的手走到他面前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 “周临,我知道你不信我,你怕我在珈蓝手握兵权威胁朝廷威胁你。我说过很多次,无论如何我都会不会同别人联合起来对付你。我是个将军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守卫珈蓝,守卫一方疆土,让我留在珈蓝好不好?” 裴璃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悲戚起来,气恼自己一次次心软斗不过周临,更难过自己在他心中如此不不值得信任。 她站得久了腰伤便痛了起来,又重重喘息了一口气,苦笑道: “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我小时候的事?如果是,对不起,我当年年纪小不懂事那样折辱你,我不该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你被当成战俘送到南都。对不起,周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我一定会救你。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当年我没有把你包袱扔进河里。我丢在沙响山了,那天你走后我就后悔了。包袱我捡回来了,里面一块骨头都没有少。我知道那是个对你很重要的人,我把她埋在沙响山了。你想去看她,想接她回南都都可以。” 裴璃说起少时的事鼻子便有些酸,遗憾当年阴差阳错的事。更期望周临能看在自己将功补过的份上原谅她,修复他们之间那原本就不多的信任。 当年周临被押走还不到一日她便后悔了去找裴子柯央求他救人。可谁也不理她,她只能半夜跑到沙响山捡回包袱。坐在帐篷抱着白骨哭了整整一宿,第二日才自己找地方把白骨埋起来入土为安。 再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连自己也无瑕顾及,更不用说周临和那堆白骨。直到收复珈蓝重掌裴家军后,才让人修整了墓地。 周临从未见裴璃如此卑微的模样,心上绞起微痛。又听她解释当年的事,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几步冲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激动得难以置信。 “阿璃,你说什么,你没有扔掉包袱?你把她埋在哪儿了,带我去见她。” 裴璃知道自己现在又哭又认错的实在没有大将军的面子,怂得很吸了吸鼻子哽咽道: “在……在沙响山,她好好的。” “带我去见她!” 周临一把捞起虚站着的裴璃,急步走向一旁的马将人扔了上去。裴璃一颠带着腰伤险些摔下来,才一歪身子周临便翻身上来将她拢在怀里,双腿夹紧马肚冲了出去。 围在别院外的士兵没反应过来突变,马冲过来下意识的退开让出了路,待反应过来时人马已经消失了。 裴封率先反应过来命令张超和胡望上马去追,别院外乌泱泱地士兵又才齐齐往城外奔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