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和解,也是我此生遗憾,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晏枎虞非常谨慎,说着复仇的话情绪藏得是滴水不漏。 杨遒以为她是被小女儿家的情思困扰,为爱痴狂,他也有过,看破红尘后他才入的道门。 光看表面,谁能想到晏枎虞说的是要杀人呢。 看她如此“深情”,杨遒不免还是要劝解几句,“徒儿啊,这世上没有甚么事情是必须去做的,凡事尽力后自然二位即可,莫强求。” “如何自然而为,师父难道没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吗?”她问。 “为师入道这么久,早就没有甚么东西放不下,来去自如。” “弟子有件事想问师父。” 聊到此处,她想起有件事一直想问杨遒。 “你说。” “师父之前还在街头巷尾算命卜卦,怎么就进了这御云观?” 杨遒摸了摸自己的长胡须,大笑出声。 “为师说了,来去自如,御云观也好,街头巷尾也罢,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杨遒不正面回答,她就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看啊,还是师父道法深得人心吧,你前头在街头算卦,多半是为寻些乐趣。” 在御云观呆了这几日,她从旁人那里多多少少都听了些关于杨遒的事,弱冠入道,后在外面被如今的掌门师公看中,收为徒弟,才得以进入御云观。 后又凭借自身能力,一路高升,备受当今圣人尊崇,这也就能解释他如何求得那道圣旨。 前世她对这些不懂,只在街上碰见他一次,可笑的是,他算的她与谢政玄的姻缘卦还是个好签。 好签落了个身死的下场,真是天意弄人。 “你这丫头,看来心情好的差不多,还有心思开你师父的玩笑。” 杨遒起身弹了弹衣袍,“累了累了,为师要去浴斋洗个澡,后天就是启栎节,明天跟为师进宫还有些事要准备,你也快些收拾去睡吧。” “弟子知道了。” 晏枎虞朝杨遒的背影喊了一声。 启栎节前期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杨遒白天放了她一天假,节日在即,第二天无论如何她都跑不掉。 御云观大大小小的弟子加起来有近三百人,宫内调取了近一百人,晏枎虞就在其中。 身为观内二把手的弟子,她当仁不让得在前。 小时候在豫州,这种时候她都是被人安排,现在风水一转论她安排别人。 国祀规矩繁琐,且每一条都不能出错。 她是新入观的弟子,多半都在跟着去情在学。 香烛、贡品、符箓、器具、三师法服这些物品数量要多少,贡品上祭坛的顺序,朝向,她都要操心。 整个启栎节的祈福仪式每个步骤她都要跟着学,半天下来晏枎虞来到手脚发软,抽空找了个地方休息。 皇宫宏伟,宫殿上万,宫里的路对她来说像是在走迷宫,很容易被绕晕。 虽说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皇宫,前世谢政玄带她来拜过太后,但也是不熟。 很多内侍宫人都不敢说对皇宫了如指掌。 皇宫太大,大到有些人一辈子也走不完。 祭坛设在前朝的辰极殿外,该殿为三出阙结构,这里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 晏枎虞随便找了个石阶坐了下来。 坐在辰极殿门口可以俯视整个殿前的景象,大到城墙水渠,小到琉璃砖瓦倚靠台壁盘旋而上的龙尾道。 去情从怀里掏出两个荷花酥,将其中第一个递给她。 她咬了两口,有些齁甜。 祭坛已建起,城墙上正有人在挂花饰,远远看上去像五彩祥云。 晏枎虞看的不禁感叹,“我在豫州都没见过这样盛大的祈福仪式。” “那是,启栎节是国祀,所用的都是最好的,明日还有太常署来奏乐,我刚还看见上河道赫劼都督府小楚邪王也来了。” “他很厉害吗?”晏枎虞不以为意。 “厉害不厉害我不是清楚,就是觉得那小楚邪王看起来挺有本事,鹰眸狼姿,我印象比较深。” 她看起来没有多大兴趣,将手中的荷花酥吃了个干净。 还是太甜了。 “对了。” 去情的荷花酥还剩一半。 “我昨天忘了告诉你,有个叫贺崤的郎君来找过你,我说你不在,他就说下次再来。” 去情好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