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家公司负责的渡轮举行婚礼,然而游客不全是他们邀请的,有一些是阔佬和退休官员,基本都搞了跨境投资,有头有脸。 瑟琳和女主人公一样,面对这样才粗气大的高官阔佬条件反射地要作呕,可她还是继续往下读。巴厘岛的库塔晴空万里,天与水相依,袁莉娜和小迪在天台游泳,瞧见灼热的落日烧到屋顶和海面,仿佛天空赐予岛屿火红的心脏,比人心要灿烂。一大一小成了靠近心脏的胎儿,温顺又贪婪。美丽使他们多愁善感,慨叹沧海一粟。小迪,你为什么哭了,袁莉娜轻轻地问。小迪想爸爸妈妈了,想和他们一起看这样的景色。袁莉娜拍了拍小迪湿漉漉的肩膀,他们太忙碌。小迪问,小姨,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袁莉娜无奈地笑,我才二十五岁,而且我不一定要结婚。小迪动了动嘴巴,二十五岁离我好遥远,我才七岁。袁莉娜摸了摸他的头。晚上他们和新婚夫妇一起吃饭,一个男人落座,新郎介绍这是他的弟弟,麦嘉齐。落座时,灯影轻微晃动,照着一张清淡的脸,麦嘉齐也有着病态的白,令所有人,包括袁莉娜,“我”,瑟琳,都想起白先勇《香港一九六零》里喊姊姊一起下地狱的情人。他应该很年轻,同袁莉娜一样二十五六,穿着深蓝色夹克衣,里面是白色短袖,和袁莉娜在中午见到的不一样,那时他穿了系着条纹领带的白色衬衣,挽起袖子,散发着诡异的血腥味。 瑟琳发现“我”这个作者即使丧透了,也非常怀旧,“我”特意在下一章提到,血腥味三个字出现时,“我”刚好在用薯条捣弄番茄酱,书桌边开了一个鞋盒大的收音机,正在放不知名小曲,满脑子都是春花秋月何时了,处处闻啼鸟的词。“我”正在小房间书写二零零一年在渡轮上发生的事情,开着一扇圆窗,蛇绿的挂帘透满阳光,可以想象成一壶温热的碧螺春,冒烟了,被过滤纱布罩着,雾光丝丝缕缕。往下看,这自我抒发还没结束,满腔真情无从忽视,“我”特意强调,书写故事用的这款打字机是靠一沓沓黄皮纸包装的新闻相片挣回来的,侦探似的,时不时无心插柳柳成荫,骄傲至极。瑟琳都快把牛奶喝光了,翻一页,才看见袁莉娜和麦嘉齐的出场。他们这一桌正在聚餐,敞开了胃品尝热带风物,小迪喜欢吃薯条,嘴角和手指沾满了番茄酱和薯条的盐碎,麦嘉齐的手引人注目,并不是两指握住银色道具,而是掐着该地照顾华人所摆设的木筷子,夹起一块咖喱鸡肉,一举一动,骨骼分明。瑟琳不禁遐想两位主人公相识相爱的过程,这时候“我”也出现了,坐到袁莉娜和麦嘉齐旁边一桌独自吃饭,最靠海的位置,服务员上一份奶油蘑菇通心粉,灵活地洒了马苏里拉芝士和一小滴橄榄油,再礼貌递上一杯苹果和香橙煮过的热红酒,一句尽情享用美食后挺直腰背离去,蜡烛光与玻璃杯影影绰绰,“我”受宠若惊,面对如此像样的西餐大饱朵颐。晚餐结束,袁莉娜走到栏杆边吹夜晚的海风,就正好站在“我”那一桌的前面,麦嘉齐主动走向袁莉娜,为中午的唐突道歉。一切发展平稳,过了二三十页,瑟琳反而消磨了部分好奇心,二人不过是普通平庸的男女,互相见色起意罢了。“我”无法细致地描述认识之人的做爱情节,胡诌一笔倒是不成障碍,道听途说凭空杜撰是“我”的强项,瑟琳又读笑了,满心期盼“我”下回分解正题,只不过回回“我”都支支吾吾剑走偏锋,她懊恼,愈发明白,这不是悬疑推理类的故事,也不是非虚构类新闻纪实向的作品,而是一份思绪飘飘的随笔。 瑟琳读到“我”的评价也暗觉有趣,一开始“我”认为这二人像神仙谱系里出了名的牛郎织女,一切美好词句都不足以形容,后来觉得他们貌合神离,消耗彼此的爱意和激情,堕落得有些厉害,麦嘉齐还是那副苍白消瘦的面孔,而袁莉娜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靠缺乏温度的经验过活,渐渐就聊不到一块去了。情愫在巴厘岛的渡轮开始,也在巴厘岛的渡轮消磨殆尽,我决定爱你是早有预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