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人,自己想什么而看见什么。」 王媒婆只是一个瞥眼,并没有瞧得真切,故意藉此套话,但看这样子真是自己错瞧,便不好意思道:「哎唷真是,看看我,年纪大了眼也跟着花了!」又涎着脸笑:「不过咏儿也到了婚嫁年纪,又生得这么标致,没搭个俊俏小伙就可惜了。你心里要是有看得上眼的,只管告诉我,不说我王媒婆在咱二村一镇名头响亮,单就你这条件,说句不夸的,村镇里未婚娶的小伙子排了长龙等你挑呢,绝对没有谈不成的事!」 咏儿低眉淡笑,知道她又上家里说亲,看样子没谈成,所以找她探口风。她心中有些烦闷,当下也不想多谈,向王媒婆告辞了返家。 当晚,咏儿在灯下保养胡琴,蛇琴就坐在榻旁,两手规矩地摆在膝上,闭着眼感受咏儿抚拭琴身、在蛇皮抹上护油,她一双柔荑带来的温柔呵护透过本体传至灵身,令他十分受用,不自禁发出满足的低吟。 咏儿听见了,手下不禁一停,脸上火烧似地烘热起来,昏黄灯火下看不出晕生双颊,翦眸却荡漾生润,水灵灵的,波光瀲灩。她将琴收好,回头见蛇琴已十分乖趣地躺上床榻内侧,微笑看着她,金眸在暗火下显得深着内敛,跳动着一股勾心动魄的魅惑。 咏儿吹灭灯火,上了床榻,解下床幔,褪去外衣,甫躺下,蛇琴就靠了上来,像张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牢密地缠裹住她。 数不清是几千几百个夜了,自从咏儿得到自己的一间独房后,他们总是如此相拥而眠。当她还不解人事时,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互相依偎的亲密之感,待得情竇初开,她的身她的心,对他已是全然的爱恋与接受,容不下其他人。 她对他,如同他对她一样,眼中只有彼此。 「蛇琴……」 「嗯?」 「爹跟娘已经在为我物色人家了。」 蛇琴听不明白:「他们要把你送走?」 咏儿轻笑:「是要为我找丈夫,把我嫁出去,傻子。」 蛇琴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嫁是什么意思?」 「嫁,就是……从自己的家搬到别人家去过日子。」 「哦!」蛇琴微微松手,低头看咏儿:「你去了别人家,会把我也带过去吗?」 咏儿纤指在他胸前轻画,不看他眼睛,故作沉吟:「嗯──或许会,或许不会。」 蛇琴一听急了:「那不行,我是跟定你了,跟定你一辈子,你去哪儿都不能拋下我!」 咏儿抬头注视他,他急切的模样让她心花怒放,她抚上他的颊,试探地问:「如果我带你过去,但我嫁给了别人,你愿意吗?」 蛇琴毫不犹豫点头:「只要能跟咏儿在一起,什么都没关係。」 像是兜头浇下了一盆刺骨冷水,咏儿敛起笑容,正色道:「我嫁给别人,你不在意吗?」 蛇琴摇头,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不明白她嫁人和他们俩在一起有何关係。 咏儿咬了咬唇,着恼地翻过身背对他,顺势离开他怀里。蛇琴感觉到她的不悦,却不知为何不悦,伸手去扳她肩,慌道:「咏儿,我惹你不开心了?」 咏儿沉默不语。他非是人类,不懂人类情感,她不能以人类的想法苛求他。她试图平復心情,淡声道:「睡吧。」 「你为什么生气,告诉我。」 「我没有生气。」 「那你转过身来,不要背对我。」 他像个孩子般执拗,咏儿叹了口气,转过身,诧见他一脸不安。 「咏儿,人类很多事我不懂,但我不懂的你可以教我,我惹你生气你就训我、告诉我,可是别像方才那样冷淡,不要不看我,不要将我撇在一旁……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会让你开心的事我都愿意去做……你、你别不要我──」 咏儿不知他竟这么敏感,是物灵心性如此,还是他特别脆弱?她心头一揪,按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柔声道:「对不起,适才是我不好,我自己太鑽牛角尖,不能怪你。」 蛇琴忙道:「咏儿很好,一直都很好,你是最好的!」 咏儿噗哧一笑,在他额上轻轻一弹,道:「你只得我一人,哪里知道什么最好,外头比我好的多得是呢。」 蛇琴认真摇头:「再有更好的我也不要,我只要咏儿一个。」 咏儿柔情蜜意地睇着他,揶揄道:「物灵不都单纯得很,怎地你如此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蛇琴听不出她在说笑,道:「我没吃东西,嘴不油。」 咏儿被他逗笑了,脱口道:「嘴油不油,亲了才──」瞬即住口,感觉脸上热度传至耳根子去,抿唇一笑,伸手去抚他的发。 蛇琴见她笑若花开,心里也跟着开心,再度黏上她,满足地闭上双眼。 意识朦胧间,恍惚听见咏儿在他耳边低语:「外头再多好儿郎,我也只要你这个傻蛇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