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玻璃反光膜,由外看不见内部的情形,桌上摆着一张白底黑字的符纸,他瞅了眼就又走出来把门关上。 「傍晚再过来打扫好了。」 如果方才段豫奇有走进这间房看的话,就会发现这房间满满都是他所谓的游离能量,俗称鬼、神或精怪之类的东西,而那张符纸就像黏鼠板似的把祂们全部吸取在这空间范围内。 *** 又过一週,段豫奇终于搬到太平巷尾,恰好也拿到他购入的新车,他的家当不算太多,新车恰恰能一趟载来。 李嗣丝毫不担心房客偷盗或做什么怪事,已经先将钥匙寄给他,所以他把车停在旁门,方便把家当卸下车搬进来,进屋后再一箱箱搬上楼。纸箱堆在二楼的楼梯口,段豫奇喝着保温杯里的凉水,跑去一楼参观了下,店内已大致装潢好,简单乾净,没有多馀而花俏的装饰。木製桌椅和简单的吧台兼料理台,最前面有个小橱窗大概是放预先做好的饮食,料理台内的器物陈列整洁有条理,大冰箱则在工作区的最角落,用来屯放需冷藏、冷冻的食材。 二楼似乎又重新打扫过一遍,看起来一尘不染,他的家当都是衣物、摄影器材和一些日用品,早些年的教科书、工具书只留部分,后来买的书都是电子书,并没有爆书柜这种困扰,怕的也是搬家麻烦,还有一辆折叠脚踏车,除此之外他也没什么收藏品,稍微把东西拿出来归类放着就大功告成。 忙完看了眼腕錶,时间是下午四点半,不早不晚,正犹豫要直接吃晚餐,还是洗澡小睡一下,他就听见有人出入这屋里的铃声音乐。一下楼果然看李嗣拎着两大袋大卖场的保温购物袋回来,应该是去採购开店用的东西了。 李嗣提着袋子到大冰箱那里,转头朝段豫奇笑问:「要吃麵吗?我买了拉麵礼盒。」 「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关係,我请你,你改天再请我。」 段豫奇心想他以前跟王学长也是这样的,大方笑答:「好,让你请。」 李嗣让他等会儿,他嗅到自己一身汗臭,尷尬得跑去冲凉再下楼,那时李嗣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正在煮麵,料也给得大方,有菇类、菜叶、笋干,许多片五花肉,半熟蛋和大量葱花,卖相很好,而且很大碗,用纯白色的食器盛着端到吧台前座位。 段豫奇谢过他,盯着那碗拉麵表情复杂,李嗣脱下围裙绕过来坐他一旁,温声问:「有什么不吃的?我帮你吃吧。」 「菇。」段豫奇觉得吃人家的还挑食很失礼,但他就是不觉得菇类有哪里好吃。「很怪吗?」 李嗣浅笑,安慰道:「不会。总比你说不吃葱好。」汤麵里那么多葱,与其一一挑出来不如重煮一碗。他把房客那碗麵里的雪白菇、舞菇都挑到自己碗里,目光上抬,看见段豫奇的耳朵都红了,靦腆道谢的样子让他心里有点异样感受。 他知道段豫奇是乘黄投胎,无论投胎前还是变成人以后,这东西看起来都还是很可口的,只不过那感觉不太一样,变成人的灵物……他捨不得一口吞了。 大概就是「一样是甜点,越精緻漂亮的越捨不得一口解决」的情况,李嗣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种心情,有点无奈的轻叹。段豫奇的脸似乎跟着红了,好像以为自己挑食很让人见笑,李嗣顺着这误会跟他说:「不用勉强,每个人都会挑食。我吃的你不吃,你吃的我可能也不吃,这样互补也不错。」 段豫奇点头,笑容灿烂:「就是说,互补才好啦。」他觉得李嗣的声音很好听,沉稳平和,很适合主持深夜电台节目,说话陪听眾助眠。 段豫奇埋首吃麵,馀光偷瞄李嗣侧顏,李嗣吃得很优雅,但吃得比他快,因为他是个怕烫的猫舌头。他还在吹凉热汤时,李嗣已经抽纸巾压嘴角,他看李嗣的唇上薄下厚,裹着一层水润的光泽,光看这部位的话也不输任何美女吧。他挪开眼抿了抿自己的嘴,现在连男性也都注重保养,会不会是他太留意这种细节,所以于蘩觉得他不够男子气概?毕竟她喜欢的是王騫虎那种粗獷型男。 想到这里段豫奇忍不住鬱闷,耳边传来李嗣的声音:「你怕烫?我下回做蕃茄冷汤,你喝吗?」 「啊?喝啊。不过你太客气了,我……」 「就当作是帮我试菜。」李嗣微笑把他的话堵回去。「当记者也不容易吧。」 「做一行怨一行啦,习惯就好,谁不是边骂边做。」段豫奇苦笑:「不是都说小时不读书,长大当记者?其实时代在变很快,以前当公务员、当老师好像很稳定,现在你看流浪教师那么多,公务员也不是每个都肥猫,基层的还不是很苦,还有我们也是,有时不是我们想乱写耍白痴,是上面的问题。当然也不是说每个记者都很无辜啦,我们自己也会小团体乱斗。像房东你这样自己担自己忙,虽然有压力,但至少是自己选的,也不用挨骂,还不错。」 他也不想被李嗣同情或是多想了,换个轻松语气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