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福林沉声道:“这批漕银,陆续入京,听说是为了补上武卫军的欠下的饷银,抢了他们的东西,卧虎寨也落不个好。不如去武卫右军走一趟,借兵剿贼……” 洪华通却是摇头:“京城军马哪能轻动,人家也不会管我们镖局的死活……甚至,有些人还巴不得看源顺镖局的笑话,从中通风报信。就算花大钱说动武卫军或者巡捕营出城,也很难逮住他们。” 他叹气道:“自古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山贼一旦见到官府出兵,立即离开,等到风声稍弱,又来袭扰我源顺镖队,又该如何是好?” 吴仲达眼睛瞪圆,抽刀在手,冷然道:“莫非,就只能任由他们欺压到头上不成,总镖头如今出门在外,咱们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羊,不如纠集兄弟,杀将出去……” “糊涂!” 洪华通斥道:“卧虎寨既然有着洋枪在手,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当是与光明教会遍布各地村落城镇的教堂有关系,这点不能不防。大寨主赵鹰早些年就已经练成暗劲,一身鹰形拳刚极返柔,十分难缠,二寨主蛇形枪也是诡秘凶狠,绝非弱者……他们还带着这么多手下,怎么打?就算是打赢了,源顺镖局,又能活下来多少人?” 听到这里,王静雅就有些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就只能任凭他们攻击镖局,伤人杀人不成?还是说,你们想要息事宁人,把自家兄弟交出去,求得卧虎寨的宽宏大量?” 这话一出。 场中数十镖师和趟子手,多数都低垂脑袋,不敢与王静雅对视。 挣钱的买卖抢着干,杀头的生意没人做。 听到对方有洋枪,有强手,手下又众多,说是不心虚那自然是假的。 而且,王总镖头也不在家,主事的祁福林是温和性子,顾虑良多。洪华通主持父武义学日久,像教书先生多过江湖拼杀汉子,稳重为上。 而罗威呢,此时正忙着延医请药,救治自家儿子,没心思理会镖局的事务。 就算那位知道了,估计也是提议把张坤交出去,息了卧虎寨的怒火。 这几位说白了,都不太靠得住。 如果是把张坤交出去顶锅呢? 有一说一,这种方法,惠而不费,简单舒服。 既不用拼命,又能救人拿回银子,还能重新与卧虎寨搞好关系。 只是交出一个新入镖局的镖师而已。 而且,是他自己惹出的事情…… 至于对方是不是愿意。 没轮到自己身上,当然不用太过为难。 “此事休提,我们源顺镖局,总镖头一人一刀,打下赫赫名头。绿林好汉,强贼山匪哪个不敬重七分?讲的是义气,凭借的是武功。换他在此,定然是提刀就上。如今我们竟然被区区山贼吓破了胆子,传将出去了,总镖头的名声就不要了,其他七大镖局,岂非笑掉大牙……” 吴仲达脸色红得如血,眼神凌厉。 谁敢再提这个建议,就要问问手中刀锋,利是不利? 祁福林连忙打圆场:“此事休提,从长计议吧。当务之急是如何把袁兄弟救回……至于漕银,漕银,唉……” 他威望不足,就算把洪华通、罗威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服众。 正常情况下,关系到众人利益,镖局众镖师自然是上下一心。但是,遇到为难之事,就有些调动不灵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