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是江含月的天性。 送完咖啡,心里那股郁郁之气消散几分,她将小包间里的周煦一干人抛在脑后,上了二楼休息室闷头睡午觉,并在睡前许愿要在梦里将他吊起来痛打叁百鞭。 果然梦想还是要有的。梦里的江含月被五花大绑吊在八中的篮筐上,周煦拿着一袋子乒乓球,一个一个对着她脑门扔。不疼,但能精准侮辱小江总的自尊。 “还捣不捣乱了?”梦里的周煦问,又冲她脑门正中扔了个乒乓球。 “你混账。”梦里的江含月红着脑门,无能狂怒。 站在篮筐下的周煦笑得更混账了,一个接一个小球如飞矢流星扔出来,砸得江含月在半空中扭得像只毛毛虫。 “捣蛋鬼江含月。”周煦说,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有点气,又有点无人知的亲昵温存。 江含月扭得更欢了,嘟嘟囔囔骂他“混账东西周煦”。 乒乓球“笃笃笃”敲她脑门,周煦说“捣蛋鬼江含月”,江含月回嘴骂“混账东西周煦”。于是继续有乒乓球凌空飞来,“笃笃笃”敲她的脑门。 无限循环的叁个流程里,江含月渐渐咂摸出一丝不对劲来——脑门似乎有点疼,我这不是做梦么? “捣蛋鬼,还睡。”周煦声音里那点笑意愈发明显了。 江含月睁开眼,房间里只剩落日黯淡的金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屈着食指和中指,“笃笃”又敲她两下。手的主人坐在床沿,俯身正打量她,镜片后的双眼沉静里带笑。 混账东西周煦。 江含月大怒暴起,起到一半又倒回去——薄薄的毛毯被她自己裹成个茧,怪道梦里挣脱不出。周煦看她脑门泛红,气得嘴噘成个小喇叭,一边好笑一边将人从薄毯里剥出来。她睡梦里发热,午觉也闷出了几分起床气,直像个没骨头的橡皮人往周煦颈窝里蹭。 “要喝水。”声音也是没睡醒的娇软。 周煦一手给瞌睡虫把皱巴巴的卫衣扯整齐,一手轻车熟路把杯子贴到江含月嘴边。小祖宗闭着眼喝了几口柠檬水,总算神志清醒了。 “咖啡好喝吗?”清醒过来的江含月又成了促狭鬼。 周煦轻笑了声,没答话。 似是不满足隔着布料的接触,一只干燥温软的手掌探入卫衣,贴上江含月的后腰,将她摁在怀里往后一倒。这出戏码出人意料,江含月趴在周煦胸口错愕瞪眼,又听他说:“帮我把眼镜取下来。” 她趴着看他,表情有点迷茫,有点愣。周煦便任由她看。 混账东西的这双眼睛真是好看,眉毛好看,鼻子和嘴也好看。 江含月慢吞吞把他的无框眼镜取下来,内心感叹自己色令智昏,周煦都在梦里对她扔了八百个乒乓球了,她还这么没骨气地听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