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二人。 季矜言知道,齐峥素来镇定,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今日如此慌乱,定是出了大事。 “小舅舅……怎么了?” “大哥最疼爱你,你也去看看他吧!”齐峥的喉咙口溢出一声叹息,嗓音是潮湿的哽咽,“太医说,也许、也许撑不到明年了。” 已是大年夜,撑不到明年,意味着今晚就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我们也快走吧!” - 齐嶙躺在床上,他脸色很差,肌肤苍白到近乎透明,却还在不断咳,每咳一下,整个人都像是要被摔碎一般地颤。 太子妃卢氏跪坐在床头握着他的手,嗓子应该是哭哑了的,一遍遍唤道:“夫君,夫君……” “……咳,爹。”齐嶙虚弱地望向自己父亲,“儿子不能,尽孝了。” “老大,你别说话,说话耗精神。”齐勋心里如万千只蚂蚁啃咬,焦灼万分,“参片呢!再去取些来!” 齐嶙看着几个儿子,对齐珩招招手:“阿珩,矜言来了没有?” “矜言,快过去!舅舅找你呢!”齐勋推着她上前,焦急到几乎落泪。 齐嶙再看见她的一霎那,眸子里忽然升腾起光芒,挣扎着要去抓她的手。 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你怎么来了,这么快就要来接阿兄走了吗?” 齐勋的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再是不能接受,他也知道到了什么时刻。 方才太医说,最坏的情况,就是神智不清,开始说胡话,若是出现这种状况,便是不祥之兆。 他环视一圈:“岫云,阿珩,矜言留下,老四,你带着其余人外头候着!” 齐峥点头,领着其余众人退了出去,守在外头。 季矜言不解:“舅舅,是我,矜言。” 齐嶙像是没听见一样,紧紧抓着她的手,语无伦次—— “爹,我不做太子了,求你成全我们吧。” 还不等齐勋说话,又咳出一大滩血。 “……阿妩,我们,走吧。” 卢氏止住了哭,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已经断气的太子。 夫妻相伴数十载,他的遗言,一句关于她和几个孩子们的都没有。 齐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口的,里面的人已经全乱了,皇爷爷与季矜言抱着父亲痛哭,母亲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只有他能宣布这个消息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 “太子……薨逝。” 他觉得自己语气很平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在看见殿外的宫人跪倒一片之后,才感觉到心口处疼得厉害。 齐珩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