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的酒是今晚宴会餐桌上随处可见的鸡尾酒,度数不低,酒量不好的人稍微喝一杯就会感觉轻飘飘的。 段天边给自己灌了大半瓶,拿杯子的手抵着额头,脸腮熏红,却仍旧抬起手,无声地示意对方继续倒。 “还要?” 十七表情阴沉,单手握着酒瓶没给,“你要只是想喝酒,就穿上衣服滚出去喝。” 他半张俊脸上全是淤青伤痕,光裸着上身,肌肉劲瘦又充满力量感,眉眼一压低,不说话都显得格外凶痞,更别提这幅语气。 段天边被他凶得一愣,而后真的放下酒杯,没再要了。 十七就看不得她这副样子,握着酒瓶的手发紧,脸色铁青,过了几秒自己又凶巴巴地伸手把空了的酒杯重新塞到她手里,倒了小半杯。 但偏偏段天边不喝了。 她垂眸看着酒杯里面的蓝色液体,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七刚开始还耐心地等着,手指敲着膝盖,半晌见她再没别的动作,不看他也不肯说话,心情便逐渐恶劣,神色也从原先的不太高兴,变得越来越阴沉,报复似的陡然抢回那半杯酒,恶狠狠摔在地板上,仿佛这样就抹掉了那点试探着给出去的讨好与真心。 他又在发火了,玻璃碎得四散,酒洒了一地。 像握着一柄反向的刀,明明拿傅子琛作威胁的是他,提出各种刁难要求的也是他,但当段天边真的因为别人受他威胁,开始什么都点头,什么都答应时,十七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暴怒,想要反悔,想要流泪。 什么和以前一样。 他恨恨地想,说谎不打草稿的骗子。 讽刺刻薄的话刚要说出口,铁链清脆的碰撞声便先一步响起。 胸前忽然贴上一只泛着凉意的,柔软的手。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来不及变换,顶着那张凶神恶煞、气急败坏的脸,就被人捧着轻轻吻了一下。 是带着柠檬酒气的吻,落在嘴角,短暂得让人差点以为是错觉。 段天边没亲两秒就因为身体不稳跌坐了回去。 她神色微醺,反应也有些慢,低头拧眉摸了摸被碎玻璃划伤有些痛的脚踝,又抬头看愣在那里的十七,板着脸训斥:“又乱摔东西!” 十七好一会儿才从那个吻里缓过神,绷着个脸,和似乎已经醉了,眼神也没多清明的段天边对视,没说话。 他神色仍旧冷峻,但明显没刚才那么凶巴巴了,肩膀也微微放松了些,唯独目光还紧盯着段天边不放。 大概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段天边连基本的平衡都保持不了,每回想从冰冷的地板上撑起身继续教训十七,又摇摇晃晃地跌回去。 十七就离她半臂远也不肯搭把手,冷眼旁观她重复着“要起身”——“站不稳”——“跌回去”——“又要起身”的动作流程。 几次下来,段天边也有点烦了,抓了把头发,刚才还在生气有人乱摔东西弄伤了她,这会儿又忘记,瘫坐在地板上朝十七张开手,“抱我起来。” 十七无动于衷。 得不到回应,段天边更不悦了,半烦闷半不耐地伸脚踢了下他,“快点,地上好冷!” 十七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冷着脸慢吞吞俯身,托起段天边贴着地板坐得冰凉的屁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