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让一众宫人议论纷纷的,还是她亲自登门前去侯府,惊起不小波澜。 上一任定北侯早在李瑛十二岁时便战死疆外,彼时他年纪尚小,未能袭爵。而四年后突厥再犯,李瑛十六岁便领兵出征,连年大捷,这才稳定一方局势。 这位朝堂之外,市井之内,无不赞誉有加的抚远大将军,唯一琢磨不透的,便是他二十有叁,不近女色。时下流行的玩赏狎妓他不喜好,家中亦无侍妾歌姬,落得旁人口中,还以为他是有断袖之癖。 不知情者往往叹惜,而李瑛身边亲近者,只道他一颗心拴在何处?不在别处,只在这香车宝盖之下的,纤纤娇色。 暑热渐长,赵蕴所乘车辇叁面笼着轻纱罗帐,更缀珍珠玳瑁与各式香囊,行走间有玉石相触之声,异香阵阵,引得街上行人皆是侧目。 微风悄然拂起一角纱帘,窥得那金丝绣锻软榻上,倚着位闭目养神的绝色佳人。来往者无不驻步张望,还想细看,却教这阵仗后面的数十随从给打发走,这才知晓,是那九公主赵蕴的车驾。 得闻赵蕴来访侯府,那被颜彪告诫过的婢子宝莲,难免是心虚在先。 然而在老侯夫人身侧替奉上凉饮,她偷瞄一眼,对九公主种种倾慕之意不提,暗赞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有此神女之姿,怪不得李瑛是非她不娶。 “四郎还未与我说,今日殿下要来,可教我是喜出望外啊。” 老侯夫人徐氏乃是益阳郡主,封邑百户,若真算来,还是赵蕴的表姑祖母。 过去李瑛入宫伴读,虽说他从小性格稳重,但让个十来岁的小孩天不亮便起身,耐不住性子属实常见。打开头时,李瑛是略有不满,后来听说九公主也入了太学,可再没埋怨过一句。甚至有回大雪,封了去皇城的路,他用过早膳,开窗望了望满地冰霜零落,还生起闷气来。 徐氏那时还道他是情窦初开,未曾想是一直惦念着赵蕴,这回直当是见了孙媳,乐呵呵地送了她一对凤纹金镶玉牌,听赵蕴夸赞乌梅饮入口清凉,又要将那专做渴水的厨娘赠予她。 “姑祖母太客气了,教蕴儿不知给你回什么礼好。” 赵蕴对付长辈自有一套,她长得娇美,又是最能讨到人喜欢的相貌,闲聊两句,膝下无女的徐氏是越发满意她。 “无妨无妨。送你了便收下,这是疼你呢。” 徐氏心道,日后与李瑛结亲,哪还需分得这么清楚。她年岁已高,倒不管外头风言风语,这宁家的势头在此,天子恩宠在此,哪怕是再嫁,还算是吃亏吗? 那简潼志在功名,对驸马校尉不屑一顾,李瑛却正正需要个虚名,好安了许多人的心。 “谢谢姑祖母,我最是喜欢喝这些甜的,下回给您也送些冻酥山尝尝,可好吃了。”赵蕴笑得眉眼弯弯,徐氏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团般的脸颊软肉。 两人又随意聊起宁妃观法悟道,徐氏更言,略闻云龙观郑天师道法卓然,也想是前去拜谒。 “母妃往日里初一十五都会去道观烧香,下回由她引荐……” 赵蕴一席话未完,李瑛已是快步进了内庭,余光撞见她神色微动,先朝祖母行过礼后,又和她道,“不知殿下今日要来,是李瑛怠慢。” 他软甲在身,想必是从校场匆忙赶回,赵蕴心说糟了,昨晚怎么就没和他讲好,今天她要来看玉桂,懊恼地嘴巴嘟起,红霞飞腮。 她恼的是让李瑛平白受累,且她是不想再与他牵扯上关系,落在徐氏眼里,却是含情娇态。只想她若不是思念得紧,怎还有登门会面一说。 “四郎回来了,正好替我和殿下叙叙旧,我今日还有几卷经书未誊好,身子骨也乏了。” “祖母保重身体为上,抄经一事,不急于这时。”李瑛何尝听不出叙旧是假,要他借机与赵蕴攀谈是真。 “这不是中元节要到了,届时需去还愿烧经的。” 徐氏临走前还朝着孙子比划眼神,那副加油打气的模样,反让李瑛无奈。 再回过头看,赵蕴手捧冒着丝丝凉气的凉饮,朝他笑了笑,“将军,玉桂人呢?” 本文首发?请多支持正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