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个胆大的婢子,翻完半卷中庸,而人还伫在那儿。 他起身无可奈何道:“你是服侍哪个院的?这般不知……礼数。” 影影绰绰灯笼火光映照,倒是那胆大又爱撒娇怕黑的公主,面带不豫却紧盯他不放,夏衫单薄,楚楚动人身姿在等他主动招惹。 “我是不知礼数,如何?”赵蕴甩开简涬要牵她的手,径自往书斋里走,简涬倏地却拽住她,夜色遮掩他颧下发红,他咬词含糊不清道,“你、你深夜来访,怎地还生气了。” 言下几分欣喜又几分害怕。喜的是赵蕴惦念他,当真一日不见思之若狂,像话本故事似的乔装打扮来见他;怕的是那屋里一众物件还没收拾,若让赵蕴瞧去可就糟了。 “我问你,你下午可是在紫宸殿?为何上巳那晚被你杀了的胡人,还出现在大理寺狱中?”?………… 赵蕴话匣子这便敞开了,心中抒怀皆倾倒干净,将简涬问得无言以对,酝酿许久后尚未有答复。赵蕴等得不耐烦,这回用力挣开他手,快步进了屋内。 “哎,阿蕴,阿蕴。”简涬暗道完球了,而赵蕴推开门扉便直直呆立,转过头来问他,“这些……都是你画的?” 晾在墙面上、搁在椅背上、铺在案上的,触目之处皆是相似面容的一颦一笑,少女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墨线勾勒尽显神态,亦有炭笔涂画细描姿容。 数幅画作被轻轻晚风吹得晃动,一如满溢将出的爱意,妥帖收好,珍藏于此。 “我……”自诩舌灿莲花,动情之时仍是万般难倾吐,简涬模仿赵蕴平日扯他袖子,扯扯赵蕴手中帕子,“那针上毒,取自南疆蛊毒,不致命但能控制肉身。我不会下蛊,那毒是故人相赠……” “在大理寺遇见颜将军,是因近日替安王审问与火毒案相关事宜,故而提了一句那夜经历。侯爷是见我分身乏力,所以特来麻烦你吧。” 简涬言之凿凿,愈说愈离她靠近些,“阿蕴,谢谢你。” “你是这世上,除了我阿娘以外,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待我的人。” 他再聪明狡黠不过未及冠的年龄,哪来载几多权谋诡计的心术,只渴怀她指缝流沙般的一点点真情与爱,燎燎火星便能点燃他枯竭的荒原,蔓延成不可收拾的烈焰。 “我看你对这下蛊是无师自通。”她指尖轻拂过他面颊,一吻印在他眉心,“不然为何,我见不着你便心痛,见着你便心痒。是不是有个虫子,在吃我的心?” 本文首发?请多支持正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