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将为黎苏苏议亲的消息飞速传播开来,这些日子她走到哪里都会被问。 “是真的。”面对众多诧异的询问,她老实回答,“族中的意思。” 不熟的人得到这个答案就消停了,熟稔的会追问一下。 “那你自己呢?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没什么想法。” 于是引来一阵眉眼交互的官司。 她向来看不太懂这种眼神交流,于是不管这些。 索性门派那儿管得严格,问这些的比较少,不至于一遍一遍答道厌烦。她在向师尊请安时顺便详尽说了这件事。宫秋白已然听过传闻,但此刻当然还是认真听了,“唔”了一声问道:“议亲,可损苏儿修炼?” “不会。” “成婚,可损苏儿修炼?”宫秋白又问。 这倒是黎苏苏暂时没想过的,她思考了一下,不确定地回答:“应该不会……我让族中帮忙注意着些。” 宫秋白点头,呷了一口茶,与年龄不符的白长发在半挽在脑后,随动作飘下几缕。黎苏苏看着他半挽的头发,终究还是径直走进师尊的寝殿,捞了把梳子出来。 “掌门见您这样,又要请您注意门规了。” 宫秋白的表情不变,端坐圈椅内,还是那副冷淡仙气的样子,说的话却挺人间:“今日未必遇得见师姐。” 话虽如此,他还是偏了偏脑袋,方便黎苏苏帮他拆发。白发顺滑地流下,梳篦轻易地划过。突然明显的清香飘了出来。黎苏苏绕了一指长发送到鼻尖,仔细嗅了嗅分辨。宫秋白随她动作。 “雪梅沐子?”她问。 “嗯。” “师父,师父,师父——啊师姐也在!” 正当黎苏苏把发冠顶上,簪子插进时,夏初阳冲进门中,大嗓门引得门内二师徒都投眼过去。夏初阳兴冲冲地给二人行了礼,手势不准但鞠躬挺深;又一下弹起来,没大没小地开玩笑:“黎师姐索性多在这儿住住得了。光师父就已经够冷气了,再加上师姐,嘿,能给缥缈峰消暑了。” 宫秋白没什么反应,他这性子被说惯了,小徒弟这种程度的玩笑算不得什么;黎苏苏也没什么反应,当初挑师父的时候就是冲着合眼缘选的,特意为没什么情绪的自己挑了没什么情绪的师父。 “何事?”宫秋白问。 “师父师父我好像对《出云剑法》第九式有了新领悟,想让师父指点指点!但既然师姐也在,那还是请师姐陪我过两招吧。” 话真多。 黎苏苏点头,从一旁的刀架上取了未开刃的装饰剑,这让夏初阳有点遗憾地瘪瘪嘴。宫秋白看见了他的神色,出言安抚了一下:“招式为先,兵刃为后。勤于内,随于外。” 黎苏苏理解地“嗯”,夏初阳欲附和而确实只能理解字面意思,有点酸溜溜的:“好了好了,你们才是真师徒,我就是一个凑数的。” 黎苏苏觉得这话没什么毛病,天下第一师尊配本代第一徒弟,确实真师徒。宫秋白则至少长了脑子,干巴巴地试图端水:“静心戒躁,可为。” 端水并不成功,但至少尽力了。 夏初阳嘀咕了句“谁静心戒躁得过师姐啊”,摆了招式攻过去。劈砍之下,问道:“师姐要议亲了?” “是。”一个抬手卸了力道。 “真难想象师姐嫁人的样子。”夏初阳后跳蹬地,旋即又冲上来,“师姐肯定不会小鸟依人。” “唔。”是很难想象。 “婚宴可是喜庆场合,得笑得很开心啊。”夏初阳抓着细枝末节在意,敏捷地避开剑风,“师姐你会‘笑得很开心’吗?” 黎苏苏思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