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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有虚名


啊,坏人我见多了,根本不是你这样的。你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中心区里谁没干过几件违法犯罪的事?就算遭天谴也轮不到你头上。”

    “我不是在说这个。”俊流偏过了头,不理会她的取闹。

    朵奇噤了下声,又立刻换了个把柄抓住:“我走了你们活得下去?现在买东西、煮饭和做家务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走了就要把所有的东西带走,你们活得下去?”

    “会有点麻烦,不过能克服。”俊流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我……我活不下去行了吧?”她急了,干脆一倾身抱住了俊流的胳膊,仿佛对方已经在赶她走似的,“我一个未成年少女,你让我去哪里?周围的坏人那么多,我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我妈妈就是在路上被人杀掉的,你忍心见我这个下场?”

    俊流有些为难地沉默着,他虽然心软,但吃过了大苦头之后,已经很有了些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时候必须多管闲事,什么时候又应该划清界限,一时冲动之下的善意泛滥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品格,这对自己和他人都是很不负责的。

    想到这里,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突然又侵袭了他。无端的,上官义征的样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俊流发现自己和这个远去的君主之间的差距更加惊人,可他却离理解对方的世界近了一大步:既然善意毫无用处,不如转而寄望于强权,哪怕身边众叛亲离。因为没有力量,才是所有不幸的根源。

    可是到了最后,又有谁领他的这份情呢?

    义征不愿让他走上这条道路,俊流也从未想过要重蹈父亲的覆辙,然而在一脉相承的血缘之下,命运总是再现,历史总是重复,他也终于体会到了父亲曾经的心境。

    “你在遇到我们之前,原本是想去什么地方?”他深吸了口气,把过于深沉的思绪赶出脑海。

    “哪儿有想去什么地方,就是跟着大部队瞎走,能活一天是一天。”朵奇察觉到他有所动摇,便拉着他的手继续撒娇,“所以你千万别赶我走,我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比难民里那些人好多了,我要是还跟他们呆在一起,估计刚到镇子的时候就被卖了。你别小看我年纪小,我心里都有数。”

    “刚刚还以未成年少女自居,现在就说我小看你年纪小?”俊流放松了紧绷的脸,伸手摸了摸她的小刺头,“你这个鬼机灵。”

    “黑猫,你想去什么地方?我跟着你走就好。”朵奇把他的动作视为了一种妥协,表情立刻得意起来。

    “我能去什么地方?”俊流把视线又投向远方,茫茫然地没有着落,“我连这片林子都走不出去。”

    话音落下没多久,几滴凉意突然溅到了他的脸上,原来麻古已经戏了一圈水游回到了岸边,正撩着水朝他泼来,嘴里喊着:“没洗澡的今晚不准进帐篷睡觉!”

    他说得兴起,便越泼越狠,俊流的前襟很快打湿了一片,只好往旁边躲去,而朵奇尖叫着跳起来,抓起地上的小石头就开始还击,情急之下石头捡得大了一点,不偏不倚砸在麻古脑门上,疼得他嗷地叫了一嗓子,于是他气急败坏地冲上了岸,光着身子去抓朵奇,抓住了就把她往水里拖。

    “救命啊!”朵奇大声呼救,摔进浅水里和麻古扭打成一团,而俊流只是远远站在他俩都够不到的地方,看好戏般笑着。

    夜幕降临的时候,俊流和麻古裹了同一张毯子,躺在薄薄的塑料布上,仍然是被地上湿凉的潮气浸得难受。他前胸后背的皮肤到了晚上更是痛痒难耐,不敢随便翻身,只能僵硬地躺着,听麻古一声接一声的呼噜。

    睡前的时间总是特别难熬,他脑中一会儿纷乱,一会儿空白,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彦凉的脸,近距离的,在那一晚的风雨中看顾着濒死的他。人在最危急的时刻,记忆力也变得特别强大,俊流发觉对方脸上细微的神态变化,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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