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凛起了语气,“为什么?” “他和雷枢大人有些私人恩怨而已,将军不足为虑。”阿尔法对答如流,口气又强硬又顺遂,严密得让人插不上话,“只是拜托您行个方便,举手之劳罢了。如果我们能顺利达成停战共识,他对您来说就没有用处了吧?您把他交给我们,就算给了雷枢大人一个面子,这必定是一个好的开始,咱们以前的误会,都一笔勾销。” 康成听着他伶牙俐齿地翻着嘴皮子,不禁冷笑一声,“怎么,想把我釜底抽薪?” 阿尔法也跟着笑了起来,“难得将军这么器重他,可您也要看他是谁的薪,烧的是哪把火?” “少阴阳怪气的,有话明说。” “您知道他以前在贺泽的丑闻吧?” “我知道他当过叛徒,但那又怎样?贺泽的事和我无关。” “贺泽是不关您的事,可上官俊流勾结的是悖都军,他们的关系源远流长,有料得很呢。”阿尔法故意放慢了调子,端起面前的茶吹了吹,小呷了一口,“说白了,他就是悖都军的奸细,在达鲁非兴风作浪,故意煽动起内乱,好给他们创造合适的战机,我们都被他耍了。康将军如果听信了这种人的谗言,误会我们事小,当心将来被他反咬一口……” “你未免太抬举他了。起兵造外层区的反是黑市老板们策划多年的大计,俊流并没有参与,我是想让他帮我出谋划策,但他没有兵权,单靠一个人,可没本事操控战争的走向。” “那也保不准他没有存这个心思。总之康将军多留个心眼没错,他是个危险角色,可怜都是装出来的,不可掉以轻心。悖都军要真攻进来了,我们两方都捞不到好处,只有他如鱼得水,这个事实是铁打的,他只要意识到了这一点,都难免不起异心。”阿尔法托着下巴,用手指敲击着茶杯盖子,盯着对方,拐弯抹角地教训着,“将军现在势力大了,地盘稳了,我劝您也少和悖都方面来往,他们是在拿您当垫脚石,究竟哪天就用不上了,您心里也很清楚。” 康成听得又开始火起,心想老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道了? “哦?这话是雷枢的,还是你自己的?”他的口气生硬起来。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阿尔法不卑不亢地回答,“您不用急,我知道这事关重大,需要时间慎重考虑。请把雷枢大人的意思带回去,和黑市其他老板商讨一下,达成决议再正式回复我们。在那之前,希望两军都保持克制,尽量减少冲突。当然,我们政府军会先退避,以示诚意。” 短短二十多分钟,阿尔法毫不客气地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多留,便借口有事,利落地起身告辞了。 当他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门外后,康成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坐得僵硬的腿,“都他妈不是省油的灯!仗还没打几场,离间计就先上来了。” “白肆,你怎么看?”他偏过头,将目光投向那个没有存在感的掮客。 “我同意他的提议。”白肆早憋了一肚子的意见,此时的态度就十分明确,“打仗又不是我们的目的。现在丘堡黑市还有财力支撑军队,但这明摆着是个无底洞,要真的变成持久战打下去,以后的局势难以把握,损失无法估量,想再抽身就难了,没准会把老爷子你的身家都搭进去,你舍得,我也替你不值。既然他们现在同意让步,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本来我们这么打下去,最好也不过就是这个结局,你还真想把外层区都接管过来?那你这余生还想休息吗?” “我就知道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孬种。”康成抓起手杖,重重地磕了一下地板。 “只要有钱赚,平时喝点酒,画些画,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生活多好,犯不着去冒这险。”他欣然承认。 “要是这样,我们可就要违背契约,把上官俊流交出去了。”康成闭上眼睛,把头往靠背上枕,微微拧起了眉头,“这坏了黑市的规矩。” 阿尔法大步流星地走出基地大门,冲门口站岗的士兵挥了挥手,便低头钻进车子里去。轿车发动后,他抓起搁在门背后的移动电话,立刻拨通了雷枢的号码,向他报告了这边的进展。 “哪儿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功夫,”他打了个哈切说,“我看那老不死的警备松懈得很,刚刚在那屋子里,除了白肆和他,就只有两个警卫。要不是您只让我过来传话,我差点忍不住动手了。” “杀了他也没什么用,”雷枢回答,“他只是黑市的一个代表,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来坐这个位置,犯不着现在激化矛盾。” “您一切都好吧,什么时候回来?”阿尔法懒懒地躺在座位上,看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一边把玩着缠在皮带扣后面的一卷锋利钢丝线,“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快了。”雷枢说完便挂了电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