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让他进门。桑维翰再三纠缠,管家便叫来几个守卫,把桑维翰轰走了。 桑维翰大怒,钱也花了,事却没办成。于是桑维翰便不再求助耶律屋质,以大唐使者的身份,亲自到皇宫外,要求晋见皇上。桑维翰跪在宫门外,又一连跪了三天,还是没能见到皇上。 其实,耶律屋质也不是拿人钱财又不办事的主,他也有他的难处。早在他收下桑维翰的重礼之后,便奏请过皇上,皇上说出兵攻打大唐,这等天大的事,不仅要群臣朝议,还要得到太后的许可。于是耶律屋质就奏请皇上和太后,举办群臣朝议。 耶律德光亲自给母后沏了杯茶,双手奉上。然后扫了一眼朝堂,见满朝文武重臣在座,便开口说道:“爱卿耶律屋质,有何諫言?” 耶律屋质起身说道:“先帝在位时几欲南下,踏中原平江南,揽下汉家河山,尽归契丹。然天不假年,先帝之愿终成遗憾。如今大唐駙马石敬瑭求我出兵晋阳,此天时、地利、人和尽数于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望皇上、太后早作决断。” 左丞相耶律迭剌说道:“前唐逢安史之乱,元气大伤,后黄巢、王仙芝起事,前唐一命归西,朱温建梁,诸侯割据,南国战乱已歷数十年。如今盗匪四起,民不聊生。此时发兵,可长驱直入,南国唾手可得。” 右丞相耶律羽道:“我契丹久居塞北苦寒之地,民以狩猎为生,一世奔波不尽,百姓食难裹腹,兵士粮草不济。严冬一到,人无粮马无料,只得四下劫掠。我契丹若能得中原拥江南,是造福子孙万世之功,也是千年不朽之业,百姓幸甚,契丹幸甚。” 大将军萧翰说:“我契丹出兵晋阳,但非救石敬瑭。我军南下是占中原灭大唐。待大唐官兵与晋军力战,两败俱伤。乘此良机,我军偷袭,挥师直指洛阳、汴京,则天下平定。” 一番议论,太宗耶律德光甚是得意,原来一统江山的愿望还真的不是梦想。耶律德光正要开口圣裁,抬头看了下母后,却见母后述律平一脸凝重。遂向母后述律平施礼道:“各位爱卿,此等军国大事,当由母后定夺。” 应天皇太后述律平忽然怒目圆睁,高声叫道:“得天者风调雨顺,得地者五穀丰登,得人者家国万事兴。眾臣之议皆在天地之间,而略于人事。哀家素闻南人篤信孔孟之道,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心口不合。且南人多奸滑狡诈之徒,游手好间,借钱不还。若我契丹入主中原,再进江南,与南人为邻相居,则人心大变,礼仪混乱,恐百年之后,世上再无契丹!” 眾臣面面相覷,皆不敢言。 原来应天皇太后述律平是一个权欲极强的女人,在先皇耶律阿保机死后,她废掉了痴迷于中原儒教的太子耶律倍,屠杀朝廷重臣和契丹军将领百余人。为表现自己的兇悍和兇残,这个左撇子抽出钢刀把自己的右手吹断,放进先皇耶律阿保机的棺材里陪葬,为了自己能掌权摄政,强立小儿子耶律德光继承帝位,以便自己能垂帘听政。 应天皇太后述律平说罢拂袖而去,一场朝议就此不欢而散。 太宗皇帝耶律德光窝着一身闷气回到后殿,他抱起一坛陈年老酒,张开喉咙,一通闷灌。 桑维翰对这场朝议却一无所知,每日里仍旧跪在皇宫大门前,乞求北国皇帝召见。 一天,早朝散去,耶律屋质把桑维翰拉到一个僻静处,说道:“桑维翰,难得你忠心事主,赤心一片,我也无法勉为其难。你送给我的宝物,我都送给皇上了,皇上不出兵,我也不能把你的宝物要回。你送给我的五百两黄金,还在我这,我今天就还给你,你赶快回晋阳去,另做打算。” 桑维翰仰天大哭,“非我无能,是天不助我桑维翰!” 桑维翰背着包袱沿街四处游荡,走到一热闹处,见一座阁楼的大门上写着三个大字——“燕回楼”,字的旁边掛着四隻大红灯笼,把燕回楼三个字照得通亮,在夜色中格外扎眼。桑维翰往里瞅了瞅,老鴇子急忙跑出来迎客,“这位爷,新人吧,一看就不同凡响。要不是你这位爷,还没谁能配得上我的好姑娘呢。” 桑维翰进去一看,点香台旁几个年轻人正吵闹着跟帐房理论,大意是花魁要价太高。桑维翰径直上前,把一锭金子往台上一砸,吼道:“花魁三天!”帐房先是一惊,便急忙吩咐下人把桑维翰扶到楼上。 几个年轻人不愿意了,对帐房破口大駡,“少爷在这候了大半天,你却把花魁给了别人,今天要不把花魁还给我们少爷,看不把你这破店砸了!” 桑维翰一看那几个年轻人要砸场子,便随手扔给他们一锭金子。少爷拾起金子,带着几个嘍罗一哄而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