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年长两岁,但他从没有过当哥的自觉,而且这个妹妹好胜心强,性格也强,除了在大人面前装样子叫他哥,背地里都是直接喊名字的。两个人一路走来扯过不知道多少皮,打过不知道多少架,说是兄妹,更似玩伴。 她从不示弱,所以他也从不怜惜。 可是在这一刻,他深深觉得自己是一个哥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女朋友说有些性格的女孩子会很吃亏。 把热水垫在薄翼掌心,另一只塞进她怀里,周末蹲在妹妹面前,笑着仰头,一边用手背试了试她的温度,一边假装打趣:“看你哥我对你多好,还不快谢谢哥哥?” 薄翼木然睁着的眼睛向上抬起半分,眼神空洞:“谢谢哥哥。” 周末就再也装不出来,笑不下去。 他抓抓自己头发,嗫嚅几次,犹豫着开口:“是不是因为姑姑去了增城?” 薄翼轻轻摇头。 “真不是?”他其实想不到其他可能。 薄翼还是摇摇头。 周末又低头挠挠脑袋,挠了半天,抬起头再问:“那学校有人欺负你?” 薄翼第叁次摇头。 这没魂的木头样子,让他胸腔酸胀,焦躁难耐。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得有个说法吧?你要讨厌你那哥,你就别管他,一点也不要理他;你要觉得姑姑偏心,我就找姑姑说理去,我们这一大家子总是更喜欢你;你要在学校受欺负,你就告诉我,不远千里老子也去打死他! 总之别憋着,不要一个人扛着,好不好?你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能解决多少?有什么委屈就跟大人说啊,我顶不了事还有这么多家里人,我们都想保护你的呀!” 不知说及哪个词触动了薄翼,她的眼里开始有光,细碎着,一点一滴汇集起来凝结成水,然后迅速满到无法再承担,接连不断落下来。 这些水大概也流进了她心里,涨高得叫人窒息。 她嚎啕出声,惨白的脸重新涨红,上气也不接下气。 “我有道题……做不出来……”她看着他掉泪,无望地求救:“哥哥……怎么办……我好糟糕……我做不出来…………我真的做不出来……” 是不是从来不哭的人哭起来总会特别伤心? 周末觉得薄翼快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连同眼泪一起呕出来了。 护士被哭声招来,皱紧眉头批评他:“你说什么让病人情绪这么激动,点滴会挂不进去的!” 周末百口莫辩,想在身上翻找出纸巾给薄翼擦泪,却被护士大力一拍。 “还找什么找,快用手捂住她口鼻,再这么哭下去,一会儿就要碱中毒了!” “好好!” 他听不懂什么碱中毒,也闹不清她说的题目是怎么样的问题,只忙里忙慌坐到薄翼身边,一只手捂在她下半张脸,一只手揽着她,哄小孩一般轻拍:“做不出来就做不出来吧,幺幺,做不出来我们以后再做,再做不出来就不做了好不好嘛?哦哦,不要哭了,哦哦,乖乖不要哭了哦哦。” 哭到不知多久,哭到周末以为自己手里蓄起一片湖水。 他听见哭到脱力的人无声说:“……不要告诉我妈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