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咬到一边,面颊鼓出一个圆溜溜的小包:“外婆给的,没你的份!” “嘿,你……” 厨房里,周家兄妹齐上阵,见配菜迟迟没来,周女士着急大喊:“胡萝卜好了没有?要烧了!” “马上马上!” 表兄妹二人不再玩闹,专心择菜,薄冀与外婆也加入进去。 很快,一顿丰盛的年夜饭摆上桌,外婆居上位,周女士和周舅父带着各自儿子分居两边,薄翼是家中老幺,缀在末尾。 本来准备了一些清淡果啤,可薄冀拿出一瓶年份很好的红葡,周舅父平时被老婆管着,这一下子被勾出馋虫,嚷嚷着一定要尝尝风味。 法不责众,他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除了薄翼,她没成年。 薄翼喝着豆奶跟大家碰杯,舅舅对过去一年简单总结,先说祝贺幺幺现阶段人生大事总算落定,开启新的征程,最后说不管如何,未来不求大家多有出息,只盼身体健康,快乐无忧。 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正在放,无聊到哪怕分半边心也听不进去。 桌上家人齐聚,欢声笑语,频频举杯。 光是喝豆奶薄翼都快喝饱了,可年夜饭讲究吃得慢、吃得久,所以仍坐在桌边,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继续吃着。 酒过三巡,葡萄酒见底,周舅舅咂摸着最后一口酒,意犹未尽:“还是咱们国产的白酒更有味道啊。” 周女士今天特别高兴,也想再喝一点。 薄翼主动请缨:“我去买吧。” “这…有点晚了……要不就喝啤的。”周舅舅迟疑。 “没事舅舅,”薄冀也站起来:“我陪小翼去,舅舅喜欢喝哪个牌子的?” 男人穿一件略宽松的白色衬衣,灯光将它染成温软金色,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将将包住喉结,袖子解开,和毛衣一起堆到手肘,露出的皮肤微微泛红,他也喝了不少酒。 但神情分明是清醒的,他看着薄翼,脸上挂着一贯的温润笑容。 “我们走吧?晚了怕人家关门。” 薄翼点头,接过递来的外套和围巾。 他跟着她迈出来,外面好冷,薄翼搓搓手准备按电梯。 却被一只手带到楼梯间。 “干什么?” 她一双眼睛清清凌凌,并不算惊讶的样子。 真让人着迷。 薄冀看着她。 看着她被困在墙角里。 冷白的墙,乌黑的头发,嫣红的围巾和嘴唇。 空气很冷,灯光很暗。 呼吸凝成白雾,明明冷了却又像沸腾的水蒸气。 “可以吻你吗?” 他说,然后看见她皱起眉。 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从一个疑问句开始,由他发起,由她结束。 失落得太久,只能让一个个问题来快速填补。 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获得解答。 这就不是一个好问题。 可他固执地渴望得到答案。 然而空气始终安静,灯光熄灭,一切淹没进黑暗里。 边界消弭,距离却被无限拉远。 他等不下去了,低头凑近。 一别经年,他们各自长大,即便如此,她依然和小时候一样,小小的一团,被他轻易拢进怀里。 “我好想吻你,可以吗?” 他又问了一遍,却不再等待回答。 衣服摩擦声响起,灯火重明。 一对男女在凛冽冬日里燃起火焰。 薄冀抱起薄翼,将她彻底卡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紧紧相贴,不留缝隙。 脑袋磕到墙壁,闷响出声。 他轻轻揉捏她的后脑勺,吻她的额头,吻她的鼻尖,温热呼吸拂过滚烫面颊,他道歉:“对不起,宝贝儿,原谅我……”然后继续吻下去。 很久之后,光亮再次消失,无边黑暗中,只有细微的、柔软的、粘稠的厮磨声持续蔓延。 一墙之隔的房子里,言笑晏晏,灯火通明。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