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哭的人不是我。 「对不起。」我正不知所措,爱丽丝已经在我的床缘坐下,俯下身子,搂住我的肩膀。 爱丽丝道歉了。这个时候,最不该道歉的人,对我道歉了。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地涌上,「今天早上,爱丽丝说过,你来找我分担苦恼了,对吧……?麻烦把这件事贯彻到最后啊!想哭的话……拜託你,大声哭出来!只有我一直被爱丽丝照顾着,这样一点也不公平!」 「所以我才说对不起。」爱丽丝依然搂着我的肩膀,「白天,谢谢蕾亚。已经足够了。现在我最想做的,不是沉浸在悲伤里呢。」 「难道是把希德吊起来打一顿?」我边抽咽着边开玩笑,又哭又笑的模样实在蠢极了。 「这么说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爱丽丝放开手、坐直身子,「蕾亚,你觉得学院会怎么处置希德?记过?退学?或是……更严重的?」 「不、不要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我缩了缩身子。 爱丽丝摇摇头: 「现在不得不正视它呢。在把他吊起来打一顿之前,我想先帮他一把。假使最坏的情况,希德真的在做违禁实验,然后呢?」 「违禁实验」敲响了我心中的警鐘。我从被窝中抽出手,看着掌心的指纹。 两个多月前,在神都.埃洛法西亚,渗入了诡异光球的手掌。 接着抬起头,与爱丽丝四目相交。 「『你们当受赏时定会受赏,当受罚时必会受罚。』」我们异口同声。 不是学院,而是神使将会直接处罚希德吗? 我打了个冷颤。 「神罚……」 等等。若神使会处罚希德,那…… 「不,我想不是神罚。」爱丽丝摇摇头,「若是那样,身为纠察队员的西洛法为什么会去调查社办的门锁?难道不是为了蒐集证据,让学院有充分的证据对希德进行惩处吗?」 我心头一紧。原来爱丽丝也早就意识到了西洛法的身分。而且,我们想到了相同的事。 我仔细回想今天西洛法与我们的对话。 他劝我们就此收手,还说,他曾经试图阻挠希德,但是失败了。 以及,最后的道歉。 一丝希望燃起。 「既然西洛法说他曾试着阻止希德,那他有可能是帮着希德的。」我推断,「假设『神罚』是由学院执行,那么,若身为纠察队员的西洛法帮希德说话,有没有可能对惩处结果造成影响?」 爱丽丝瞪大眼睛: 「这或许是个办法。做违禁实验这种严重的案例,要对学生惩处前,会先开会对吧?这几天全校都在忙期末考的事,可能抽不出空来开会。」 「也就是作战时间延长了呢。」我的心跳加速,不自觉地使用了「作战」这种有些丢脸的名词,「明天中午,我们先去找西洛法,请他拜託纠察队的负责老师为希德求情。」 「就这么办。还有,班导师米尔小姐也要拜託一下。这么说,路克先生也……」 我们清点出所有可能参与惩处会议的老师,以及其中可能能替希德说话的几位,直到一点多才入睡。 面对并迎击,原来并不是这么难的事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