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姜听云坚持要回姜家,不过姜水临顾及着她身上的伤硬是不肯,惹得每次去见姊姊都被瞪眼着出来,这次他被赶出来之后站在门外与上刚下了朝的陈芴之。 两个男人对看,无声的气流来回穿梭而过有如剑鞘。 「陈大人,我不管你有什么计谋,不要将我们姜家扯入,更不要将我算计在内。」姜水临语气严肃。 陈芴之淡淡一笑,代代出奇才的姜家,果然姜水临也不是等间之辈,这么快就已经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了吗? 他并没有回答姜水临的话,而是微微用下巴一抬,「她,不是你妻子吧?这可是欺君大罪。」 姜水临猛然瞪大眼,突如其来的被揭穿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硬道:「自然是我妻子。」 「左相要弄来家世祖谱是简单的事。」陈芴之晃了晃手中的一份书卷,看着姜水临脸色渐渐惨白觉得有趣万分。 他说完就要走入姜听云的房间,姜水临立刻跨上前,声音带着怒气,「你待如何?我绝不会让任何伤害我姊姊的!」 喔?是姊姊。陈芴之了然一笑,他眸里深邃漆黑,有如一滩墨水晕染在宣纸上,让人看不清。 「姜大人,姜家早已入了局了,在七年前开始。」 若是姜听云在此,定会勃然大怒,这席话与这声音不就是她曾偷听见的吗?只可惜她不在此,在此的是洁如白纸的姜水临。 「这话是什么意思?七年前?七年前是……」姜水临诧异的张嘴,声音更是如鸿毛颤抖,「……是荣安王。」 陈芴之并不想再解释太多,一切尚未准备就绪,让姜家姊弟太早扯入不是件好事。 「姜大人,如今我与姜家是绑在一起,不过你且安心,不会让你姊姊受到半丝伤害的。」他说完就推门走进姜听云的房间,留下被巨大的讯息惊得不能自己的姜水临。 王寻凡是七年前唯一被爹保下的一人,肯定知道什么!对!肯定知道什么! 姜水临决定先回姜家一趟,势必要抢先了解情势,才不会沦于鱼俎。 陈芴之走入姜听云,姜听云刚喝了药有些昏昏欲睡,正坐在贵妃椅上头轻靠着软垫,她一袭枯黄如稻草的长发散在贵妃椅上倒也像个村乡那田里得金黄稻田,她长长的睫毛下垂,因为枯瘦而高挺的鼻子由看得出原本的精緻秀挺。 若是没有病容折磨,也该是个惊艷动人的姑娘吧。陈芴之想着。 姜听云缓缓睁开眼,就见陈芴之站在那儿瞧着自己,她歪了头,「怎不唤醒我?」 「瞧你睡的香。」陈芴之的声音里难得展现一丝温柔,他替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 姜听云怔了怔,茶几上只有一盏杯,谁瞧着也知道自己的,他竟然丝毫不避讳得拿起就饮? 陈芴之并没有察觉的姜听云的诧异目光,润完喉他晃了一下手中的书卷,「你这弟弟有趣,随便骗骗也能钓出你们俩的关係。」 不过姜听云并没有如陈芴之所料露出一丝一毫惊讶慌张,她抬起美眸,那小小的珠瞳中蕴含着睿智慧黠,恍如浩瀚星空点点,她嘴角泛起柔柔涟漪,「陈大人若要查,也不是查不到的,水临若知自己受骗,定是气极。」 话锋一转,她又是犀利道:「这事能藏这么久已是万幸,不过我也不怕荣乐公主知道,因为……她若知道便也是我与她同归于尽之日。」 这话说的惊滔骇然,就连陈芴之都为之动容,看着她那孱弱的身体欲燃尽生命之火也要保住姜家与弟弟,都不禁起了疼惜,「我还未知你的名字。」 「姜听云。」她坦然。 姜听云……是个好听的名字,和她很相配。 陈芴之点点头,摊开手中骗姜水临的书卷,「这是那日刺杀你的宫女的家世,大理寺调查的与我想的相去不远,荣乐公主被撇的一乾二净,而那宫女也在狱中不堪刑罚自杀了。」 又是一个可怜人。姜听云脸上有些怜悯,虽有怜悯,不过她却也不愿拿自己的生命换芸芸眾生的安然。 正如她那日所说,不是宫女死就是自己死,然而她并不能死。 「后家可还有留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