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盛京的姜府,因为姜水临与王寻凡的离开变得更加沉寂,静悄悄无声宛无人烟,梁夏小小的身影坐在湖心亭栏杆,双脚微微摇晃,他稚气的脸上看不见属于他这年纪的天真,一双眼老气横秋,入秋的微凉吹起他袍角,微风拂过他脸颊,一双眼有些无神的望着湖心上被黄白色鲤鱼游玩翻起的涟漪,桌上书册被吹翻了一页。 「小十,该吃早饭了,咳。」姜听云掩嘴轻咳了一声,她坐在亭边椅上,上半身轻靠着软枕,柔弱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她曾与嚣张跋扈的荣乐公主对峙过,而芳华在一旁站着,眼神从不离开自家小姐身上。 老是待着房间也是乏,姜听云索性带着梁夏到家里最大的湖心亭读书,姜家在前朝大唐是备受尊敬的大家,湖心亭有个很美的名字,唤作月湖。 湖水碧绿如宝石,夏天时满塘荷花争相斗艳,湖周用砌的光华圆润的鹅软石堆积包围,在耀眼阳光下发出闪闪动人的光芒。 「小姐,入秋天凉,还是进屋吃早饭吧。」芳华替姜听云披上一件披风保暖一边说道。 「寻凡不都说吹些风也是好的?」姜听云弯了弯嘴唇,也没有推开发华替她披上的披风。 算了算时间,他们离开家里前去解瘟也过了半月多了。 芳华叹了口气,知道寻凡公子一不在家,自家小姐是谁的话也不听的,「那奴婢去交代把早饭拿来亭上。」她说完便往灶房而去。 芳华离开,只剩下姜听云偶尔翻书的声音,梁夏忽然转过头,看着静謐的姜听云,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神圣而洁雅,像是个下凡受罪的謫仙,他声音疑惑,「王婶,何为君?」 听见梁夏的问话,姜听云微睬了一眼他搁在桌上的书,书角正写着〝君之七训〞,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这本书想起了自己被诛杀的家族,姜听云柔了声音,像是一首歌谣轻轻抚过湖上涟漪,「自古女子不论朝政,有妇人之仁之说。」她微微一笑,续道:「不过我却觉得,为君,首当应具备仁。」 像是来了精神,梁夏转过身面对姜听云,像个孜孜不倦的好学生,「首具仁,后又该具什么?」 虽然以往梁夏都在她的房间读书,不过他俩极少这样一问一答,大多半姜听云的身子骨不好,而梁夏也默默读书。 「先仁,后疑,再来……信。」姜听云抿了抿唇。 「疑与信难道可以同在?」梁夏皱眉。 「有此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七年前的荣安王一案,便是源自皇上的疑与不信。」姜听云朝他歉然一笑,「抱歉,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梁夏默了默,并没有再应她。 「不过这么说起来,你的父亲难道是与寻凡同辈所出?有时候你与寻凡极为相像呢。」尤其是不想回答话时,那沉默的表情,姜听云默默在心里补充。 姜听云的话题跳转得太快,梁夏有一瞬转不过来,他狐疑的点了点头,「恩。」 「那你父亲以前和寻凡感情一定极好吧?」姜听云很少听王寻凡提起以前的事,此时趁着他不在家,便想从梁夏口中多知道一些他过去的事情。 梁夏表情古怪,撇开眼,闷声道:「不怎么好。」 这答案在意料之外,姜听云怔了怔,不确定的问:「难道你和你父亲关係也不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