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面前。 董玉秀打开档案袋,认真看了。 她认得上面的字迹,也曾在为白长淮收拾行李箱的时候,见过这份证件,但是此刻,她更相信自己白天见到的人。许多事情可以改,但是人身上的那种气场和长年累月带来的小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我本来想说找不到,但我不想骗你……”白子慕垂着眼睛,小声道。“妈妈,我不想你再难过一次。” 董玉秀看着他,眼睛里也湿润起来,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多年,彼此了解最多,她把白子慕当成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存在,她的子慕何尝又不是呢? …… 房间里的对话声音很轻,雷东川在门外几乎听不到什么,模模糊糊听着房间里并没有争吵的声音,一时也放下心来。 白子慕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一直到夜深了,才出来。 雷东川在外面院子里不知道转了几圈,见他出来,立刻走上前,把手里的大衣给他披上:“夜里风大,冷不冷?” 白子慕摇头,闷声往自己房间走。 雷东川跟他住一个房间,瞧见之后立刻跟上,等进来之后才小心翼翼问道:“小碗儿,你和董姨吵架啦?” 白子慕脱去外衣,踢掉靴子,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闷在里面不说话。 雷东川跟着上去,隔着棉被又问了一遍:“真吵架了啊?” 棉被笨拙动了动,滚着往墙角靠近了一点。 雷东川凑近了,但拆不出人来,干脆把整个棉被一块抱紧了,把人固定在那嘀嘀咕咕问了好一会,白子慕不胜其烦,又或者被按在棉被里裹了太长时间热了,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脸颊都是烫的,“没有,没吵架,你放开我。” 雷东川道:“我不,一撒手你肯定跑没影了。” 白子慕:“……” 白子慕:“哥你别闹我,我想静一静。” 雷东川哄他:“你一个人静一静有什么用?一会想得难过,又掉金豆豆,你心里有不高兴的事儿,你跟我说,不就是因为那个郎卡吗?明儿一早我偷摸让车队发动车子,咱们带上董姨,一口气跑回东昌老家去,这辈子咱们都不出来了,我家里还有三座山呢,我随便种点草药就能养活你,咱水塘里那么多黄鳝,我全养起来,就给你一个人吃。” 白子慕闷声道:“瞎说什么,我还要回去上学,马上就拿毕业证了。” 雷东川抱着他笑了一声,房间里黑,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来得及点灯,他就摸索着过去亲了白子慕额头一下,低声道:“好,那就先上学,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白子慕安静躺了一会,喊他哥。 雷东川嗯了一声,道:“我在这。” 白子慕带了点鼻音道:“我哭了好几天,还给他上香,烧过纸钱……哥,我真的以为他不在了。” 雷东川亲了亲他眼尾,把那一点泪水吃掉,白子慕被他舌头舔得不舒服,想要躲,但他自己钻进了被子里一时半会挣脱不开。 本来悲伤的情绪,也被雷东川折腾得伤心不起来了。 白子慕好不容易把胳膊抽出来,推搡他下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脏。” 雷东川低低笑道:“不脏。” “我说你……别舔我脸,哥,别挠我痒痒!” 白子慕被他闹出一身汗,心里闷着的情绪也像是随着汗一并挥发了,除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倒是没别的不爽了。 雷东川开了灯,打了一盆热水给他洗脸,还用手指代替梳子,给他梳理了翘起来的头发。 白子慕想要拿梳子,雷东川拦住他道:“这个不行,太细了,你一使劲儿又要拽下来几根头发,你不疼,我瞧着还心疼呢。”他去行李里翻找带来的洗漱用品,背影看着宽大而可靠。 白子慕坐在床铺上,手里拿着一条热毛巾,呆呆看他。 他早慧,记事的时候尤其早,记忆里那个不太清晰的高大背影和雷东川的重叠,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人这样在老旧的皮箱里翻找着一把梳子,说着类似的话。 那个时候,妈妈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保护着。 而现在,她鬓角已经有了白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