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到了嘴边又未能讲出,只能用力点头应下。 雷东川:“家里的债还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 方启看他一会忽然笑了下,神情略微放松一些,保持的距离感也拉近不少,摇头道:“还有一些,急不得,我尽力吧,老大你是好人,我们全家都感谢你。” 雷东川挠挠下巴,有点不自在:“嗨,说这些干什么,没多大点事儿,有什么难处兄弟们一起扛,熬过去就行了。” “嗯。” 方启开车送他回去,再同雷东川交谈的时候,也比平时多了一点话。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开口道:“车里就你一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雷东川道:“是啊,平时这会儿要接上子慕去贺爷爷那边了,今天周三吧?”他想了一下,摇头笑道,“周三要吃蒸鱼,他最喜欢吃清蒸的了。” 方启笑道:“子慕口味淡,但是嘴很挑,也不知道这些天有没有吃好。” 雷东川嘴角努力了一下,但依旧没扬起来。 他想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他弟不过走了几天,他觉得像过了一年,每天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日思夜想,他已经梦见过小朋友好几次了。 每一次在梦里,对方都会说“你一睁眼就能瞧见我”……全都是假的,睁开眼之后,连梦里的人都看不到了。 雷东川视线看向车窗外,微微拧起眉。 心里想的全是那个小骗子。 * 平江城。 白子慕跟着贺大师一路到了宝华银楼,贺大师被两个徒弟严防死堵,下车的时候更是呼啦啦围拢上来七八个人,嘴里喊什么的都有,还有要哭的,贺大师头疼得厉害,挥手道:“让开——” 陆平当仁不让扶住了贺大师的胳膊,挡开其他人道:“让让,先让师父下车!” 马劼没抢着先机,非常聪明地过去带了白子慕走在后面,果然贺大师刚走两步,就开始回头找人。 “子慕呢?” “爷爷,我在这。” 白子慕上前,挽着老人的胳膊,搀扶他一路向前。 贺大师手握着白子慕的,粗糙苍老的一双手微微有些颤动,白子慕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老人看看他,摇头道:“不用,都来了,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走,你陪爷爷进去看看。” 宝华银楼在最繁华的一条老街上,平时很少打开的白漆屏门,今日特意开启,两侧站了许多人,有的穿了正装,有的还系着学徒围裙,所有的人都把最能彰显自己身份的衣物穿戴齐整,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等候老人。 贺大师走得很慢,他年岁大了,头发、胡须皆白,需要一旁的孙儿搀扶才可以踏上石阶,迈过高高的门槛。 老人走进去的一瞬,宝华银楼众人躬身向他行礼。 贺大师喜欢安静,他们就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安安静静站在那等他走过来,辈分低的人稍稍靠后,而前面站着的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已经双目含泪,老人过来的时候,嗫嚅着喊了一声“师父”。 贺大师认出几个徒弟,推着他们进去:“这是做什么,不必如此……” “要的,师父不让我们去东昌接您,可如今回家了,总要让我们迎一迎——” “师父,您不知道,我们盼这一天盼了多久。” “是啊师父,您看,我现在都长白头发了,您离开那会我还没门口那石屏高呢!” …… 几个徒弟跟着进去,明明都是各自领域独当一面的大师傅,可在贺大师面前都跟小孩儿似的,七嘴八舌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事,有说自己模样变了的,也有说自己拿了奖的——不是邀功,只眼巴巴看着师父,等着听老人一句夸奖。 贺大师走到大厅,被恭敬请到了主位太师椅那坐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