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川折了一根长树枝,拿在手里当剑舞,哄他玩儿,小孩瞧见就咯咯笑。 雷爸爸听见,也受到感染似的露出笑意,回头道:“东川,也给弟弟折一个。” 雷东川答应一声,去找了一会,很快摘了一枝长杆野花来给白子慕,白子慕伸手出接过,依旧缩在竹篓里老老实实的,大约是在里面抱着野花的缘故,大老远就能瞧见小孩脑袋上的小花一晃一晃,小卷毛蓬松柔软,头顶的小野花开得绚烂。 他们走得不快,中途休息了几次,还吃了一点东西。 山里天气变化无常,他们赶在中午到了道观,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天空中就落了雨。起初是小雨,紧跟着就变成了豆大的雨滴,噼噼啪啪下个不停。 道观里住着一个老道士,一早就准备了热茶,瞧见他们就请进来,雷长寿跟他熟识,问了一声好,瞧见桌上还有许多茶杯问道:“怎么,这几天上山的人很多吗?” 老道士笑道:“可不是,最近村子里不少人都上山采药,这一下雨,来避雨的也多。” 雷家人走进来,雷爸爸去给老道士送下米面蔬菜,老道士请他们去堂厅坐着歇脚,白子慕人小走在后面,因为模样白净漂亮,老道士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笑道:“哟,还有个远来的小客人。” 白子慕躲在贺老头身后看他,看了一会,拽了拽老人的手,贺老头蹲下来一点,让小孩凑在他耳边说话。 刚听一句,贺老头立刻就瞪眼:“瞎说,我这胡子漂亮多了,我胡子比他长!” 老道士在一旁权当没听见,但还是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的胡子非常顺,长长地垂下来仙气飘飘。 大约是因为两位老人都有大胡子,白子慕慢慢就不怎么怕了。 几人坐在正厅随意闲聊,很快又有三三两两进来避雨的人。 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老道士对他们一样都十分热情,给了热茶喝,让他们驱寒。 雷长寿道:“说起来,这两年来山里采药的人好像多了?” 老道士点头:“是啊,以前有药材也不能拿去卖,现在好了,国营制药厂收购,不少人都会跑到这里来挖药草,贴补家用。” 雷长寿感慨道:“这样也好,以后也有盼头,现在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可不是吗,能多活几年总是好的。” 雷长寿笑道:“老神仙说得是。” 贺老头想开口附和两句,但是很快视线又落在对方的胡子上,拧着眉头没吭声,下意识也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乱蓬蓬的胡子跟他脾气一样,爆得很。 中午在道观里吃饭,老道士要去给他们做素斋,陆平连忙拦住道:“我来,我来,突然来访已经很打扰您了,要是不嫌弃还请尝尝我的手艺。” 雷爸爸也起身,笑道:“那我去烧柴,陆哥,我给你搭把手。” 两个人去厨房忙活,老道士颇有些过意不去,又给他们续了新茶。 因为贺老头说起是来采风画图的,老道士就带他们在这里转了一圈。 老道士这个道观很小,半新不旧的,看起来就很破烂,前些年闹运动的时候,倒是也省了人来砸。这里是他一个人搭建起来的,除了正厅神像那能看出是新的,其余都是用的旧砖瓦。 道观院中用碎石铺了路,一角的菜地里冒出几根南瓜藤,长势正欢。 雷长寿同他闲聊:“您近日都忙些什么?” 老道士倒是和气,笑笑道:“还是那些,除了早晚诵读功课,无非就是冬天忙着生火,夏天忙着扇风。” 雷长寿听得笑起来。 雷长寿去正殿拜了拜三清像,瞧见一旁空地上堆放了一些木头和袋装水泥、几摞红瓦,就要往功德箱里捐点钱。 老道士拦住他:“修葺房屋的钱已经筹够了,不必再破费。” 雷长寿瞧见一旁老砖砌成的偏房,对他道:“留下一起修修你住的房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