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 “真的,要是明早不退烧就去输液。” “好吧。”最后还是妥协了:“看你以后不多穿点,扣子也不知道自己扣好。” 看着钟离在床上躺好之后,邢岳帮他把被角掖好:“你先躺一会儿,我马上就把药冲好。” “嗯。”身体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面,钟离刚才已经清醒一点的脑袋又变得昏沉起来。突然鼻子里面闯入了那间他租的小屋子的潮味,本来已经被压下去的恶心感一下子有涌了上来他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呼吸着棉被里面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试图将那种难闻的味道驱散。但是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张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原本被涂成淡米色的天花板却在一点一点的霉变,一点一点的压向他。床似乎也开始变得狭小,没有办法转身只能僵直的躺在上面。 屋子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变成他不愿意回到的那间小屋子的样子。 不要。 他把被子拉到头顶,但是那种霉味变得越来越浓。快要窒息了。 “你干什么呢!”被子被一下子拉开,大量的空气涌进来。 钟离的手紧紧地抓着被角不断地喘着粗气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看着他这幅样子邢岳不好再说什么,把他扶起来,然后在背后塞了一个枕头。 靠着床头喘了半天钟离才渐渐地恢复过来,邢岳又探了探他的体温发现好像比刚才更烫手了。 “把药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吧。”感冒冲剂已经试过温度刚好能入口。 “谢谢。”接过杯子钟离几口就将药喝完了,因为过急有些药汁洒出来滴到了衣服上。 “把嘴擦擦吧。”邢岳本来想要帮他把嘴上的药汁擦掉最后想了想还是递过去一张纸巾。 钟离机械的擦完嘴然后躺下又把被子拉过头顶。邢岳叹了一口气把被子拉下来:“你想闷死自己啊。” “这样睡得能快一点。”钟离闭着眼睛:“我要赶快好,明天早上还得去看妈妈呢。”或许是因为药效发挥的缘故他的额角上开始有汗不断地渗出。 邢岳有点看不下去去接了一盆水浸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汗。 钟离像是睡着了不断地碎碎叨叨的说:“明天早上要去看妈妈,然后要去上班,不然缺勤会扣奖金的。医院的费用也该交了,不知道存折里面还够不够。” 邢岳默默地听钟离说这些话帮他把不断流下来的汗擦干净。 钟离真的很孝顺,依他现在的工资去支付医院里面的高等病房是很吃力的但是从来没有听他抱怨过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苦,见他一直都是笑着和大家一起工作然后下班之后自己一个人面对生活里面的这些窘境。 “明天休息吧,我帮你去照顾你妈妈。”邢岳不知道钟离能不能听到,但是他真的是不想再看钟离这么忙下去了,他真的很累。今天的这次生病应该不只是因为受凉的缘故,连续这么多天在局里和医院连轴转就算是他也吃不消更别提钟离了。 “明天必须要去。”钟离不知道是在回答邢岳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说不定明天我妈就能醒过来呢,我不能不去。” “好。”邢岳应和着他的话。 钟离又自己说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邢岳小心的又给他量了一次体温,看着上面的示数稍微褪下去一点了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关掉房间里面的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然后在床上空下来的地方趴了下来准备小睡一下。但是他的手一直搭在钟离的手上方便钟离有什么情况他能马上知道。 趴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突然手机震动的声音一下子将他惊醒了,抬头发现震动的是钟离的手机赶紧拿起来到外面接起了这个电话。 手机的屏幕上面显示名字是张护士。 “喂,你好请问是什么事?” “是钟秀师的家属吗?请赶快来医院,患者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挂掉电话邢岳透过门缝看着睡得正熟的钟离犹豫了一下然后套上外套悄悄地出门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