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帘一掀,塔希尔出现在他面前。他披着为他准备的素雅的黑色长袍,只在衣袖和前襟处滚了几道深色的花纹,非常朴素。黑发垂在肩头上,已经梳理过了,湿淋淋的发亮。他的脸色非常苍白,但两颊因为刚才热水的浸泡还是泛着红色。除了脖子和一小片胸膛之外,他整个人都藏在那件黑袍里,但还是遮不住精致的锁骨上的伤痕。 他明显地站得非常吃力,一只手扶着墙才能站稳。这时候他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得出他走动的时候很疼,几乎是一步一步在挪。每挪一下,他就会蹙一下眉头,或者咬一下嘴唇,把本来就破了的嘴唇咬得更红艳。 好不容易挪到了瓦伦斯身边,塔希尔慢慢地在他脚下跪了下来。瓦伦斯想起来,从前,他只会对故世的皇帝下跪。因为皇帝的宠爱,让他甚至是骄纵的,而这样的庇护在一朝突然失去,让他在数日之间就险些以最屈辱的方式丧命。瓦伦斯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把他的脸托了起来。 虽然苍白,但那张脸还是那样美丽。刚才在宴会上受到的粗暴的对待并没有伤到那张完美无瑕的脸,除了红肿破损的嘴唇。 “我不是皇帝,你用不着对我行这样的礼。” 那精巧的下颔在他的手里微微地挣扎了一下,然后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他这个表情非常柔顺而动人,两排漆黑浓艳的睫毛像黑夜的翅膀一样洒落。“除此之外,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我不受更多的伤害。” 瓦伦斯揽住他的腰,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从今天起,你永远不用对我下跪。”接触到塔希尔惊讶的眼神,又看到他疼痛得站立不住的模样,瓦伦斯又说,“去,到那里躺下来。” 他指了指自己坐着的矮榻。塔希尔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还是顺从地慢慢上了榻,平躺下来。恐惧,绝望和失望在他的眼里交替,瓦伦斯转过身去收拾桌上的文件,突然觉得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触到了自己的腰上。那双冰冷的手,正在灵巧而熟练地解着自己的腰带。 “你在干什么?” 塔希尔扬起睫毛看了瓦伦斯一眼,又垂了下去。他的手依然在瓦伦斯的腰带上忙碌。他的声音,温软而顺从。“大人,我会听你的话。但是……请你不要对我太粗暴。” 瓦伦斯盯着他看。“你认为我现在会做什么?” 塔希尔恍惚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在烛火下美得像得幻梦。“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例外。我会尽我所能地让你觉得愉悦,大人,请你……”他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有薄薄的水光在漾动,“我今天……如果你再对我粗暴,我会死的……” 瓦伦斯打量他,眼神里有玩味和沉思。“你真有趣,塔希尔。我上一次见到你,你还像是大理石做的雕像,即使是我,这个第一执政官,也看不到你的半朵笑容。而现在,你却像是一个奴隶一样地在奉迎我。哦,塔希尔,别这样,我对奴隶不感兴趣。用这种已经逐渐不合时宜的制度来拴住人并不是一个好方式,我希望能用更有效的方法。无形的绳索,诸如此类的。” “也许,在外面可以。但在皇宫里,就不需要那么多精美的表象。你能给我自由吗?不,就算你给我,我也要不起。我已经习惯了皇宫的精致和舒适,离开了我会活不下去的。八年了……除了宫廷的勾心斗角之外,我什么都没学会。难道你还要我回到妓院去服侍不同的男人来?” 瓦伦斯叫了一声:“塔希尔!”见塔希尔再次垂下了眼睛,柔声说,“别这样说。你明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八年……我明白,八年前……” 塔希尔打断了他。“别说了,瓦伦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他今天晚上第一次直呼瓦伦斯的名字,让瓦伦斯呼出了一口气。 “你这么说就说明你还记得。”瓦伦斯轻轻抽去了他的腰带,把黑袍向两边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