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无聊的行为。但这口恶气他已经忍了很多年,如果不能做到那一步,至少可以泄泄愤。他大步地走过来,顺手一耳光抽在了塔希尔脸上。塔希尔觉得整个人一轻,脑中一昏,已经被他拎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叫就已经被摔到了床上,落在了那个死去的皇帝身边。双手被用力扯到了头顶上绑住,一圈圈地勒进了皮肤里。 塔希尔挣扎着想坐起来,双手却被从床帐上垂下来的带着金穗的金丝绳牢牢绑在床头牵扯着,身子一歪又摔了回来。他侧躺在床上,曲着膝,这个动作让他的左腿从长长的黑纱里露了出来,没有穿鞋,脚踝赤裸地蜷在那里。一条细细的三层金链围在细致柔美的脚踝上,金链上垂着小小的流苏,轻轻拍击着蜜色的脚踝。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瞳仁里很空洞,美丽却茫然。死人带着腐味的尸体就在他脸侧,他却好像并不害怕。他甚至向那具尸体靠近了一些,整个人蜷缩了一下,像是在寻求他的保护。他的嘴唇饱满而润泽,微微噘起仿佛是在等待亲吻。 亲吻?难道是那个死人的亲吻? “塔希尔,陛下已经死了,他保护不了你了。”凯莱尔伸出手,拧了一下塔希尔的脸。“你用这张脸让朱利安做了多少蠢事?哪一桩都足以让你死一百次!”他的脸色一沉,掐住塔希尔的脸一阵乱摇,喝道,“说,陛下有没有手谕或者别的东西留下?” 也许是他刚才那一耳光打得不轻,也许是塔希尔已经几天没有睡觉和吃东西,被这样打飞到床上,已经头晕目眩。再被他这一摇,竟然昏了过去。凯莱尔不耐烦地骂了一声,一旁的埃蒂乌斯说:“算了,凯莱尔。我想陛下也不会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你要死的时候,会不考虑你的继任者的问题?”凯莱尔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说:“如果真有这回事,我不信塔希尔不知道。这几天只有他侍候,陛下连下床都不行了,他不知道谁知道?” 利奥伸手就打算在他身上翻找,他这个举动明显地“别有用意”。凯莱尔恼火地说:“他都穿这样了,还能藏住东西?一会叫人来搜,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他回过头,看着普罗柯比乌斯,“好了,你们不是要陛下的遗体吗,给你们了。什么时候办丧礼,通知我一声,我不想失礼。现在我要回去休息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几名总督一起大笑,跟着凯莱尔一同走了出去。普罗柯比乌斯瞪着凯莱尔的背影,气得眉毛都在发抖。其余几位元老却都没有开口。罗利昂轻声地说:“普罗柯比乌斯,算了吧。凯莱尔一向都是这样……” 普罗柯比乌斯怒吼起来:“你们真的就愿意让他继位?那我们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他的母亲是君士坦丁家族的嫡系公主,他的父亲过世之前是帝国共治者,也是在前朝皇室的大清洗中,除了朱利安之外,唯一活下来的一个人。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凯莱尔都有最正统的继承权。”罗利昂说,其余几位元老也一起点头。普罗柯比乌斯盯着这群元老们,心里有再多不满都不能发作,只能挥挥手说,“好吧,还是让我们先对付面前的事吧,陛下的葬礼才是现在最重要的。即使皇帝陛下已经被称为‘背教者’……我们还是应该给他一个足够正统而体面的葬礼。” 尸体上盖着紫色的布,无数的蜡烛的光笼罩着圣堂,穹顶黄铜与金的雕花窗格透出第一线几乎是圣洁的天光。 听起来是很美,那么神圣和高贵。但几乎是立即地,元老重臣们开始了激烈的辨论,那是自《米兰敕令》公布那一天,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的辨论,其冗长的程度足以让一众总督落荒而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