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结滚动,「进来。」 在寺庙本该禁酒色,可他为我破戒了。 我一杯又一杯地为他斟,直到微醺,他的手从碧色瓷杯往上移,抓住纤纤玉指。 他醉眼蒙眬,「纪云芙,你又招我了。」 他大掌一扯,我坐到他腿上,我笑盈盈,蛊惑他:「嗯,你喝光,我负责到底。」 其实江聿言的酒量真的差劲。可架不住我呢喃软语,他跟自己较劲,一壶见底。 他抹掉我唇上的口脂,皱着眉,「干干净净的,不好吗?」 我摇摇头,将他的手拿开,「可是,云芙出身于污秽之地,与干净二字,实在搭不上边。」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那药力发作起来,他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我扯掉他腰间令牌,站起来,离开他,「江聿言,我给你换一个干净的来。」 他想抓住我,可他没有任何力气,我用的是他将我从桃花村诱骗出来的药。 「纪云芙,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眼睛发红,声音开始沙哑。 「我想,成人之美。」 我推开门,宁昭昭像阴沟的老鼠,躲在柱子阴暗处,我望向她的方向:「宁昭昭,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将一包烈性药扔到柱子底下,「用了这个,江聿言会不顾一切将你变成他的女人,你自己选择。」 一旦她染指江聿言,江聿言不会放过她。可能顾念着她父亲的恩情,他不会杀她,但是必定不会再留她,失去江家庇护的宁昭昭,日子不会好过。比起直接杀死她,让她最爱的人亲手毁灭她的希望,不是更好吗? 我给了她选择权,但对痴恋成魔的她来说,只有一个选项。 …… 腰牌交给事先买好的内应,让他们伪装成江聿言的人,以转移人质的借口救出厉驰,我和蓝若待在马车等他们。 雪开始落下来,直到地上覆了一层银白,没人出来。 我心底开始焦灼,不由得裹紧大氅,「蓝若,你在这等等,我去看看。」 蓝若不肯,她按住我:「娘娘歇会吧,我比你机灵多了,我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事,我撒腿就跑。」 时间在漫天的大雪中静静流淌,直到一旁的梅树也被染上雪色,仍没人回来。 未知的恐惧在鞭笞着我,将丝丝阴冷抽入骨肉之间,小腹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能捂着小腹艰难地朝囚禁厉驰的佛塔方向走。 塔下没有守卫,蓝若的石榴簪子掉在白雪地上,像血一样触目惊心,一种恐怖的感觉扼住了我的心脏,从凌乱的脚印来看,她是被拖走的,轨迹一直延续到塔门前。 事情败露了。 佛塔屹立在茫茫大雪中,像神明俯视世人,可此时,神明太遥远,救不了任何人,藏于佛塔内的是地狱恶鬼,而我不得不主动献祭。 佛塔高七层,仿佛走在一个醒不来的噩梦里,每一步都心惊胆战。终于,跨上最后一个台阶,进入第七层,刺目的光陡然扎入眸中。 逆着光,一人负手立于彩色琉璃窗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在他左手一侧,一排护卫用刀架在三个内应的脖子上,蓝若则被押至另一个敞开的琉璃窗前,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很惊悚,只要押着她的人松手,她会从七层高台坠落下去,粉身碎骨。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鹅毛大雪飘进来,叫人冷得浑身发抖。 我很快意识到,我踩到了江聿言的底线,我彻底惹怒了他。他在报复。 我立刻双膝跪地:「江聿言,我错了,放了他们。」 背对着我的人一言不发,阴森的气息蔓延开来。 我膝行向前,抱住他的腿,声音颤抖:「江聿言,要怎样,怎样才可以放过他们?」 「松手。」 「不,我不要,江聿言。」 他寒笑起来,声音嘶哑:「你不听话,我又舍不得杀你。 「那怎么办呢?总得有人为你受过。」 他漫不经心,屈指敲了下窗台,须臾,冷刀砍断骨肉,一个瞪着眼的人头滚到地上。 指甲陷入掌心,极致地冷,可除了发抖,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敢再说话,生怕再激怒他。 可他却转过身,蹲下来,掐紧我双颊,直视我的眼睛:「纪云芙,你将我送给了别的女人。你怎么敢呢?嗯?」 他袍服落拓,敞开的领口露出脖子上鲜红的痕迹。 被他掐得双颊酸痛,我咬着唇,眼中蓄满眼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