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多事,但短暂地和黎主任相处过后,又觉得她实在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完全对儿子漠不关心。 女人在她的注视中,突然仓促别开眼。 日光灯下,她似是头晕目眩,脚跟后移,身形小幅度地晃了一下。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余葵赶紧上前扶她,“您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摇摇头,轻声道,“你什么也没说错,我到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这么想的。我真是世上最糟糕的母亲,我……我不是不想见他,是不敢。” 她话音落下,余葵猝不及防在走廊转角处,瞥见了缩回去的裤腿和白色球鞋一角。 余葵昨晚在那腿上躺了一夜,怎能不认识来人是谁。 她精神大震!这么好的机会,解开心结的机会在此一举,此时不引着未来婆婆往下说,更待何时! “为什么不敢?他是您的儿子。” 黎雁回沉默了两分钟,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神色苍白,让余葵把手机拿出来,记了一组手机号,“这是我的号码,你爸爸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余葵瞧着她的背影走出几步,马上就要离开餐厅,心里暗暗着急,时景终于从走廊转角处现身,面对面,颀长的身形安静立在她们眼前。 “妈。” 他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唤完这声,掀起眼皮,深深朝余葵看过来,“小葵,咱们回去了。” 余葵捏拳。 简直是复制粘贴版的两个漂亮锯嘴葫芦,中看不中用,她都要急死了,灵机一动开始假装咳嗽。 这一咳,牵着五脏六腑,真就停不下来了,余葵忍着喉咙撕裂般的灼痛,撇眼偷看两人表情,扶上时景胳膊,上气不接下气道,“阿姨刚才给我开药呢,说了几个药名,诶呀,我又忘了,不如咱们坐下来再聊一遍吧!” 第96章 第五个愿望 安静无人的医院角落大厅。 撮合两母子心平静和坐下来之后,余葵借口上洗手间,功成身退。 在转角走廊等待的一个小时里,她翘腿在长椅上,跟ccu的程建国通了视频电话; 回复了邮箱和微博后台的几桩约稿信息; 顺便跟漫画公司那位策划敲定了签版权合同的时间。 一墙之隔,她偶尔回头观察聊天进展。 母子俩的肢体语言从一开始的尴尬拘谨,到后边,黎雁回红着眼睛低头擦眼泪,时景也沉默,隔着一排座位,把纸巾递给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 和解迟来多年,那是属于亲人间独有的温情时刻。 余葵悬着的心总算着陆,收回视线,她也觉得心里发烫,胀胀的,像是做完了一件重要的事,抚平裙角,深深呼出一口长气。 真好。 时景的妈妈清冷寡言,但她对孩子的爱,到底不像余月如那样,爱得有条件、有保留。像时景这般能轻易洞察人心的聪明人,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追求高纯度的感情,母亲的爱意和原谅,是他抚平创伤最渴望的安慰剂。 檐外小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隔着氤氲的玻璃窗,绿化带在视野中模糊成一片茂盛的深绿。 中午一点。 从医院返家路上,时景研究所的项目数据出了一些问题,被导师的电话紧急召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