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泪水佔据了视线,浸湿了枕边。 如果只是梦一场,未免也太过伤。 「原来已经回到家啦。」我大叹一口气,本来已经坐起身,下一秒又立即倒回床上。很疲倦,光是起身就让我眼冒金星,莫名的头痛剧烈也狂妄侵袭。 我懒懒地伸长手,拉展了好一会儿才拿到自己放在桌角的手机。「我是企划部经理的助理蓝苍,今天身体不适请病假,人事部记录后麻烦告知企划部经理宋蔚恩。」 我需要治癒,我需要来一场疗伤之旅,而且是绝对不会见到、想到高禹谦的那种! 才刚掛完电话没多久,当我正准备关机以防过往事例再次发生时,机子就先响了起来,吓得我差点拿不住摔到地板上去! 老天!速度怎么愈来愈快了她? 「宋经理,找我这位病人有何贵干?」 我口气不敢在像前几天参加婚礼时那样,虽然还是在私下,但今天是工作天,而且彼方不只正在工作,我还无法当面推敲她的表情。 「敢请病假,真病假病?」 「……真病。」我认真的回答,我觉得我心中某个地方正隐隐作痛没错。 「那我──咳!」她咳了一声,突然放轻口气,使我必须将手机拿得超近才听得清楚。「刚好我也病了,去找你如何?」 「病个头──咳,我的意思是不用对下属那么关心吧?」 耳边彷彿还回盪着高禹谦的话,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宋蔚恩对我可能有意思之类的事,不过仔细想想她有时候的举动真的挺容易令人误解的。 「除非你不是真的生病。」她开始照常威胁,「谁关心你啊?话说我今天状况真的有点差。地址给我,而且不准喝酒。」 「我偏不告诉你,况且跟酒有什么关係啊?」 「没关係,我直接去人事不问。」这傢伙。「当然和酒有关啊,不只会让你病情更加恶化,还可能害我不管怎么敲门都吵不醒你这醉茫茫的死猪。」 意识朦朦胧胧的。 有种感情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够完整的压抑,却还是能在一秒之后彻底瀰漫。 「记得,遗憾……即使同心圆开了个缺角也永远比赤裸裸美得多。」 我犹豫着,是该让这段感情乾脆就结束得不明不白,或许在她的看法里还是种朦胧美。 虽然不知道,但我清楚真相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过问。 「阿苍、你可以,再念一次高一开学典礼你在司令台抢走校长麦克风的那段英文情书吗?」 怎么可能会留着,我早就故作乾脆将我们之间共有的回忆拿去回收啦。 我睁开眼,坐在床上一会儿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迅速地换下原本的背心,随手拿了件黑皮衣外套披上,稍微盥洗一下便准备出门。一打开门,宋蔚恩居然就站在我眼前。「还真强,门铃都还没按门就自动开了。」 「喔,再见。」我礼貌性地拋下一句话,便迈出大步的步伐向前走去。 「还说你生病,现在就要出门了是怎样?」她似乎没太大的意外,用跑的追了上来。「去哪?」 「我骑机车你要搭吗?」 「noproblem。」我瞪了她一眼。怪了?脸上的表情似乎比较偏向答应。「没问题。」 「你们女人不是都很讨厌坐机车,甚至连机车都不会骑?」 「不会骑又怎样看不起我喔。」我打开后垫拿出自己的安全帽,她也立刻在我关上前拿了一顶。 「准备好了,你可以出发了。」她望着瞠大眼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样子。「怎么了?我还没搭过机车呢,所以很感兴趣啊。」 我收回了自己一副看着珍禽异兽的眼神,这年头看到没搭过机车的女生难道应该习以为常吗?不是我大惊小怪吧。「你们不都怕头发会被吹乱?穿裙子的时候侧坐危险又怕曝光。」 「我最讨厌穿的就是裙子了!讨厌到一开始我连老哥的婚礼都不想参加……啊!」 「叫什么叫?是你先说准备好的耶。」我从后照镜偷偷观察她的表情,不过就是一个加速的下坡嘛。 「你怎么一点同理心也没有啊,没看过你对哪个女生真的温柔。」 「……是啊,就因为不够温柔恋情才会谈得如此失败。」连追求真相的勇气也没有。 一点也无法想像,比她不爱我厌倦我还要更残酷的事实。 连冷酷地转身拋下,相较起来还算是种模糊而美好。 「……也没人说一定要温柔啊,像我哥那种百分百的完美男人又不是到处都有。」我瞥了一眼后面那人的表情,一副她说错话的样子。「只要你爱的那个人喜欢你这样就好啦,其他人,根本管不着。」 想不到她也会安慰人。 「对了,目的地是哪?」 「母校,我的母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