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入广陵,父亲将他心腹何将军送到他身边,还带了五百精兵护送他,乌子婴对父亲的不愤才稍微少了点,这年头,割据一方的节度使儿子也不好当,长安那边催的紧,只要是节度使,他们各自的家眷都会象征性的送往长安为质,有点甚至是举族迁入长安。 乌子婴也不例外,甚至他和已经死去的高芝还见过几面,是泛泛之交,太学一共就那么大,这些质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各自就熟悉了。 魏二郎在长安也是闻名遐迩的人物,向来礼贤下士,与他那王兄性格完全不一样,故而他的人缘比他王兄好多了。 不过乌子婴也没想到,高芝回到河西才几月就死了!这也侧面说明了节度使儿子是高危职业。 说到这,乌子婴就不得不羡慕了幽州节度使的儿子,人家是幽州少主,周幽州的嫡长子,独生子!按理说,朝廷怎么样也要把这人给抓在手里不是,偏偏人家在自家的地盘活的好好的。 哪像他乌子婴,在长安那,过得心酸日子。 幸而,他乌子婴去年已经在长安娶亲生子了,现在留在长安的是他家眷,此次能回岱州,也是圣上下旨要他回家将他的旨意传递给他的父亲,周幽州公然起兵占领他州,乃不臣之举,十三州郡共同伐之! 和魏二郎交谈是轻松愉悦的,更遑论还有苦崖大师做陪,这在他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直到有了凉意,魏二郎让仆从取来上等的五石散。 两人俱用了一些,随后敞怀大笑。 离开长安那座牢笼,乌子婴很是高兴,甚至他一点也不想再去长安了,当年去长安时,父亲只道他要听话,勿要惹事,也勿要结党,但在长安,北郡质子受到的冷眼哪是父亲可以想象的。 他离家后,父亲母亲又有了数子,一家人天伦之乐,唯有他在长安孤苦伶仃。 乌子婴被勾起了伤心往事,对安慰他的魏二郎泪水涟涟,诉苦不迭。 魏二郎给乌子婴斟酒,两人碰杯,他见乌子婴伤心,脱口而出道:“不想回长安就不回,伯父病重,文琪你作为嫡长子,正好借此事留后,接替伯父家业才是。” 语毕又觉自己失言,叹了口气道:“文琪别怪我多话,你看,我是庶出,家业自是没我的份,你就不同了,既嫡又长,放在你眼前的大好机会如不抓住,恐怕会抱憾终身啊。” 乌子婴借着酒意,大着舌头说话:“可我在长安的妻儿幼子怎么办呢?朝廷肯定不会让我带走的,难道要学父亲那样把亲生儿子就丢在一旁吗?我才刚成家,舍不得啊!” “此事简单,只要文琪你有决心,我必保证让你一家老小团圆。”魏二郎道。 乌子婴还是有些退缩,他父亲是病了没错,但只是偶感风寒罢了,他父健在,他如何越过阿父做岱州节度使呢。 五石散吃过以后,乌子婴只觉燥热,连喝了几杯酒,只作连连摇头状。 魏二郎顿时明白了,还是心有顾虑。 他顺势与乌子婴又喝了几杯,两人随后借着走步散热,香风迎面而来,竟是两位难得一见的美人,乌子婴面色通红,魏二郎倒是自若,只言乌兄车马劳顿辛苦了,乌子婴半推半就的被美人带进了侧院隔间。 魏二郎回到曲水流觞处,饮了一杯酒,他的五食散吃的不多,故而散完热就回来了。 魏延山走进来。 魏二郎一惊,连忙起身做揖:“儿见过父亲。”说罢,便将刚才与乌子婴发生的对话一一告诉。 “乌子婴生性软弱,魄力不足,父亲,看来他不愿掺和到这件事中。”魏二郎道。 “你这是没给他想要的。”魏延山坐在席上,魏二郎给父亲斟酒,跪坐一旁。 魏二郎不明。 “我看这乌子婴倒挺有自知之明的。”魏延山道:“就一句话,他如果当上了岱州节度使,他要如何守住这个位置?” “要知道,高芝被周绪弄死了也不过一年,他已看出你的拉拢之意,但要他下决心争取那个位置,你开出的价格还不够。” “家中妻儿哪怕团聚,也不过是黄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