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应廷的手掌没有贴上薛灵的下颌,帮她摘下眼镜后,拇指轻轻落在她的梨涡上,轻抬的动作细致得像羽毛扫拂。 沙子再一次发动袭击,薛灵痛得五官皱起,才嗯一声表示反抗,立刻被人紧张地抚平。 “忍一忍,我帮你扫开眼睛周围的沙。” 刺眼的电筒光消失了,完全漆黑的环境,薛灵看不到咫尺的脸,只感受到他的指腹粗糙,只比海沙细腻一点,扫过她脸上最娇嫩的皮肤,紧张得攥紧手中的掌。 “疼?” “不疼,就是……” 有点痒。 适应了疼痛,薛灵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松开紧捏着邵应廷的手,挑开被夜风吹到脸上的头发,再习惯性继续扶着。 “现在好一点了吗?” 薛灵点点头:“好像被泪水冲到眼角了。” “他们去买水了,等他们回来我帮你再冲一冲。” 他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借着冷白的月光吹掉粘在泪痕上的细沙。 柠檬薄荷糖的香气拂过薛灵脸上的绒毛,她颤了颤睫毛,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渐渐的,耳边喧嚣的海浪有所收敛,咸腥的海水味被清凉的甜味覆盖,薛灵不由自主地微启嘴巴,平扫而过的香气钻进她的唇舌,犹如隔空接吻。 眼中的异物感彻底消失,薛灵试着慢慢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野有刹那清明,很快又被蒙上一层轻纱。 隐隐约约之间,薛灵看到邵应廷微微侧着脸,高挺的鼻梁上有一点点驼峰,没有影响线条流畅度,不明显的硬朗。 她咬了咬下唇:“要是高中时我能这样看你就好了。” 或许那时的他还青涩,但至少她视力正常,会不会被眼前这张脸惊艳心动? 年少不懂灰色,只知泾渭黑白,好学生与坏学生仿佛处于两个维度,都默契地各行其道,互不缠绕。 而他们那场无人观赏的篮球赛,是有且仅有的破例,可惜短暂简浅,遗憾更多。 海浪占据听觉许久,邵应廷才喑哑地问:“为什么?” 她更想知道现在他是什么表情了。 薛灵摇头,只能告知他一个结果:“我过几天要离开这里。” 轻贴在梨涡的指尖粗心地戳中她的嘴唇,薛灵听到面前的呼吸霎时绷紧。 “还会回来吗?” 柠檬糖的味道渐浓,薛灵歪了歪脑袋,用那双模糊的眼睛假装在认真看人,清晰的口齿却含糊起来:“你想我回来吗?” 托着她的十根手指莫名躁动,顾玥绵长的叫声从沙滩另一头吹来。 “水来啦水来啦——” 两名罪魁祸首提着一箱纯净水往这边跑,薛灵低头,邵应廷顺势收手,那一点刚冒头的暧昧黏连立刻被晚风吹散。 大正刚靠近,看到邵应廷阴沉的脸,吓得两条腿自己后退。 “老大,你眼神什么意思?”他指着刚才站的“战壕”伸冤,“我背对着薛小姐站,牛顿来了也扔不到她脸上!” 邵应廷才不听他的狡辩,抬腿飞沙踢过去,秋后算账:“你今天没带脑子出门?老出皱纹了还玩泥沙!” 大正撒腿就跑,没踹中的邵应廷立刻追上去。 鬼叫与惨叫此起彼伏,皆出自大正的口中。 薛灵洗了把奢侈的脸,模模糊糊看见两个人追到海里去,用空水瓶敲敲正在看戏的顾玥:“能联系顾瑛姐帮我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