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会不知。”天子语气嫌恶,“只是江山不可无后稷之人。” 天子咳嗽着说,“他的婚配……还是要尽早安排为好。” 任由公子姒昭就这么坐上天子之位,自然不行。 必须要为公子姒昭找一门婚事,这婚事不能让他扩大权势,又要桎梏他,而且是天子的人。 过了一会儿。 有内宦过来说皇后派人求见天子。 提起皇后,天子就满心愤恨,扭曲震怒,“不见!让他们滚!” 外面。 雷雨将来。 天色聚拢乌云,暗色笼罩大地。 姒昭的马车在宫道行驶,至了宫门,上将军庆谷勒马见公子姒昭。 “公子,接下来要去……”庆谷询问。 “不必。”姒昭直接打断他的话,男人的手撩开马车帘子一角,他修长指骨冷白,泛着阴森,“回府。” 庆谷诧异,顿时紧张。 “公子是有什么变故么?” “莫非天子……” 姒昭淡淡一笑,车马中,他矜贵声音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他自是要支持我。” 庆谷挠挠头,心想,那公子应该是回府休息吧。 “恭喜公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了。”庆谷祝贺道。 庆谷追随公子姒昭。 最开始是见公子姒昭温润,治理有方,是难得的明君之范。 后来……庆谷发现公子姒昭不是正儿八经的温润郎君,他阴鸷,冷漠,甚至有些残忍。 但现在,上了一条贼船,除了支持公子姒昭,没有其他选择。 比起太子那混账东西,公子姒昭还是值得跟随的。 总的来说,庆谷是真心祝贺的。 公子姒昭却平静道,“还未成事,莫要急燥。” “这不已经成了么?”庆谷疑惑。 “根基牢固,若要改变,谈何容易。”姒昭松开车帘,声音冷傲,“孤先回府。” 他要的,从来不是天子之位。 而是牢牢地掌控所有东西。 现在的情形,还不够。 马车驶向公子姒昭的府邸。 姒昭靠在车马中,他撩起睫羽,肤色冷白,漆色的眼瞳阴鸷,就像染了血的寒色玉石。 男人目光转动,落在对面空空荡荡的软榻。 明怜曾与他同坐一马车。 他鼻尖轻嗅,仿佛能够嗅到女子身上温软的气息,纵然她与他用了同样的香,她自身的清甜气息是无法改变的,那气息清清浅浅,带着无尽蛊惑。 公子姒昭内心对于天子位寡漠,对婚嫁之事更是薄然。 他没有娶妻的打算。 世人都觉得,人应该拥有家室陪伴。 可他厌恶成家。 太子姒庄的血脉拥有问题,天子也能够容忍。 可曾经,年幼的他仰头望着母亲被勒的发紫的面容,惶恐求助,撞到天子的依仗中,天子只是厌烦被冲撞了。 后来,他为了拉拢政权,做过不少事情。 一个落魄的皇子,若想爬上去,哪有光明磊落。 他见过不少大潇的腐败,肮脏。 手中沾染过无数的血。 就如,他这副清润皮囊下的内里早就腐烂。 姒昭呼吸平稳,淡漠的墨色眼瞳看着对面的软榻。 车马中多日没有她。 女子的柔软香气早就烟消云散。 明怜…… 女郎清冷的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