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系主任的缘故,沃亚士的办公室比舒瑾城大很多,推门而入,除了皮质沙发和宽大的木桌外,还有专门摆放古董的玻璃橱。 舒瑾城透过玻璃看去,里面琳琅满目的摆着一些陶器,瓷器,还有青铜的爵和尊,甚至还有羟族的面具。玻璃橱旁边有一个大缸,里面插了几幅卷起来的画作,看绢纱的材质颜色,也必是有年代的古物。“warner先生你对古董很有研究?” 舒瑾城望着那些古玩,审慎地问。 “研究说不上,就是喜欢到处搜集,这些都是在琉璃厂和夫子庙淘弄的一些小玩意,不值多少钱。” 沃亚士用一只手轻轻按在舒瑾城的背上,把她引到办公桌前坐下。 舒瑾城看着玻璃橱里的东西,没有再做声,但心里却有些嘀咕。她虽然没认出乌木刀鞘的宝贵,但从小在舒家古玩堆里长大,也算见过用过不少珍宝,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 沃亚士玻璃橱窗里的东西,如果是真的,加起来绝不会比她的那柄乌木刀鞘价值低。 一个人类学教授怎么可能有如此雄厚的经济实力?而且,古董行业的水那么深,他却一脚踏了进去,对羟刀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沃亚士也不简单。 舒瑾城面上不显,心里却记住了这个疑点。 沃亚士将蝴蝶酥等糕点摆在一个精美的铂金骨瓷碟里,又拿出一把鎏金珊瑚钮珐琅壶和配套的两个杯子,替自己和舒瑾城都倒了一杯红茶。 舒瑾城捻起一块蝴蝶酥放入口中,又喝了一口茶,酥香薄脆的酥点充斥着整个口腔,而后又融化在醇香的红茶里,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听张泽园委员说,你们班上今天来了六十多个学生?” 沃亚士微笑着欣赏了一下舒瑾城吃东西的模样,说道。 听见张泽园的名字,舒瑾城觉得胃口不免有些倒,道:“是的,但估计也就是刚开始图个新鲜,时间久了就不会再来了,我们做学生的时候都是这样。还有,您知道张泽园为什么会突然来我们学校当观察员,时间持续多久吗?” “我也不清楚,这是钱校长的决定。” 沃亚士道:“金陵教会大学教育权才被收归国有,教育部派专员来观察也是正常的。他平常就只是坐在教室里,并不会影响我们的教学。” 舒瑾城无奈地笑笑,虽然不影响教学,但影响心情啊!可这话没法和系主任说出口。 她转而换了一个话题,把昨天遇见黄秋芳和她遭遇的困难告诉了沃亚士,并道:“这件事还是要重视,黄秋芳是一个比较柔弱的女孩子,我想和外国文学系的系主任也打个招呼,不能让黄秋芳的哥哥来学校代替她做任何决定。” 沃亚士郑重点头,道:“我会和william沟通的,金陵教会大学理当保障每一个在学学生接受教育的权利。正好我在招一个英语足够好,能够替我处理一些日常事务的翻译兼助理。这位黄小姐和家里闹矛盾,可能也缺少经济来源,如果她愿意来面试的话,我很欢迎。” “那真是太好了。” 舒瑾城惊喜地说道:“我会告诉她的,我想她一定会很感激你的好心。” “好心谈不上,她也要业务能力过关我才会聘用的。” 沃亚士喝了一口茶,皱起了眉头:“英国人的茶和中国人的比简直是加了香料的锯末,怪不得他们一定要加牛奶。” 舒瑾城被沃亚士的怪样逗笑了。 从沃亚士办公室出来,靠近自己的办公室,舒瑾城的笑容便消失了,她方才强压着的烦闷心绪又浮了上来。 关上房门,她将被锁在办公桌里的乌木鞘拿了出来,盯着它出神。 自己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那乌木下隐藏的金色纹路呢?怎么没有发现这把刀曾经属于土司或者大贵族,拥有上百年的历史呢?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它竟然可能值一万大洋呢? 一万大洋,即使是登家锅庄的锅庄主,也不会随意将这样一柄羟刀刀鞘送给自己。赤松他究竟是什么人?舒瑾城刻意忽略的诸多疑问又涌上了心头。 从登云阿佳对他过分客气的态度,到他杀狼时手段的纯熟,他偶尔流露出来的性格深处的黑暗与冷漠,还有最后,如果不是她阻止,赤松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掉虾尓土司的少爷和他的随从。 一个马帮的翻译,真的能将杀人随意到这种程度吗? 舒瑾城打了个寒战,那柄带给她安慰的刀鞘变得有些可怖。她将它再一次锁进柜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事。 起码赤松从来没有害过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设定1块大洋购买力约等于50元人民币 杨子饭店鸿门宴 杨子饭店鸿门宴 接下来的两周过得既充实又悠闲, 舒瑾城的两门课都受到了学生的欢迎, 和同系老师的关系也不错,一直关心的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