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在心里想起自己的家人。 一转眼,十年将过。 十一年即至。 等姜璟吃完长寿面,虞枝随口和姜璟说些过去的事,聊着聊着便聊到虞枝的家人。 虞枝忐忑了一下,道:“令容,我父亲的信什么时候会到?” “快到了。”姜璟道。 虞枝:“那就好......具体什么时候。” 姜璟模棱两可道:“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虞枝:“怎么还吊我胃口?” 姜璟不言只笑,病容疲色。 “好生歇息。”虞枝忙不迭道。 姜璟摇头:“儿臣的病没那么严重了,母妃无须再操心。”说着,姜璟翻转手,掌心突然多了件檀木梳篦。 “母妃,您该理一理头发了。” 闻言,虞枝不禁侧眼打量自己的头发,可惜视野有限,看不出什么。 这些日子吃穿都在姜璟宫里,虞枝忙着照顾姜璟,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仪容。 “有这么乱吗?”虞枝不确定道,想去找镜子瞧瞧。 “不乱,但是要理一理。” 虞枝:“我自己来,你还病着,歇着就成。” “不成,梳头费不了什么力气,儿臣可以,这也是儿臣今年生辰唯一的心愿。” 虞枝与姜璟对视了一番,最终她道:“好罢,那就拜托你了。” “您坐过来。”姜璟拍了拍床,示意虞枝坐在那里。 虞枝过去坐下,姜璟调整好位置,便伸出手取下虞枝头上束发的簪子,解开发髻,让虞枝的长发自然地散下来。 接着姜璟拿起梳篦慢慢梳着她的长发,长指穿梭在她顺滑逸香的头发间。 虞枝这几日可没用头油,但姜璟仍旧捕捉到她头发上残留的石榴香。 是姜璟让人摘了石榴花特意给虞枝调的头油。 . 在行宫过了小年,姜璟也在病榻上躺得太久了,是时候出来活动活动身体了。 虞枝陪着大病初愈的姜璟出来散步。 她把姜璟裹得严严实实,硬是一点儿刺骨的冷风都吹不进去。 虞枝带着姜璟去了竹林,去的半途天突然下起小雪,高忠拿着一把伞跑来。 姜璟接下伞。 虞枝顾忌姜璟身体,道:“我来打伞。” 姜璟俯视虞枝,笑道:“还是儿臣来吧。” 虞枝哪里不知姜璟言下之意,飞了姜璟一眼,挥手道:“你来你来。” 姜璟轻笑,撑开伞,目及虞枝肩缘的雪,他用手指弹掉,再举起伞,与虞枝共在一方伞下,与之并肩行于雪中。 竹林织香,飞花碎琼,万籁俱静。 二人不知在交谈些什么,颀长高挺的人会不自觉地侧首,目光锁在女子身上。 女子没有回视,而是望着四周,对此一无所知。 从高忠的角度,可见一高一低两个人影,身上皆披着白色狐裘,与周围的银色和半空飘落的雪白璇花融合,像雪地里惹眼的一对交颈雪影。 “你小心点,地上滑。”虞枝道。 姜璟:“儿臣会注意的。” 到了竹林里,虞枝和姜璟围着火炉坐在亭中,旁边的几案上摆着点心,还煮着茶,茶水沸腾,滋滋作响,冒出白茫茫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亭外风雪不减,时而闻风刮竹叶声,夹杂落雪声,煞是好听。 冬日行宫多数林子都秃了,但竹林四季常绿,仍旧是茂盛翠绿,再配上这不大不小的风雪,实为美景,看得人心里舒坦。 火炉里的炭烧得旺,喷出来的热意完全击退四周冷风,使得亭中人周身俱是暖意。 虞枝手里捧着小手炉,就连腕骨上常年冰凉的血玉镯,都被焐出热意。 她仰头,赏着亭外的落雪,闻着清冽的茶香味。 忽见姜璟掩唇咳嗽,虞枝微蹙眉头,看向姜璟。 外头雪色映衬出姜璟面容苍白,虞枝道:“要不还是进屋罢。” 虞枝生怕姜璟又有个好歹来。 姜璟摇头,声音不再是沙哑艰涩,而是温和:“不打紧。” 在寂静的环境下,姜璟的声线显得清晰,也十分好听,犹如冬日淙淙流淌的冷泉。 而他的面容,并未因为带着微末病气的苍白而损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