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是正对着估计也注意不到,毕竟她手上还拿着镰刀,说不好给自己划拉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和使用工具的费心比起来,半弯着腰的动作也很累人,她隔一会得站起来捶捶,扭着嘎吱嘎吱响的脖子,心想回去还得贴药膏——她哥许自强寄过来的,据说有奇效。 往年在家的时候,哪里见过他怕什么跌打损伤的,一只手骨折都要约同学打篮球,现在下乡才几年,对保养身体就颇有研究。 一样做知青的,忙什么大家都知道,许淑宁收到的时候感慨万千,心想原来的那几封信估计不尽不实,估摸着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 儿行千里母担忧嘛,她寄回家里的信也一派国泰民安的景象。 不过说起来,在红山大队的日子,除开要适应劳动外就没别的大烦恼,只是有点小摩擦而已。 恰在这天中午,消失一段时间的女生宿舍矛盾又卷土重来。 吃过午饭,许淑宁想着泡奶粉喝。 她端着自己的搪瓷杯,拿起暖水壶才发现是空的,晃两下一抬头,正好看到喝水的陈传文,抿抿嘴道:“没公德心,喝完又不烧。” 这种事确实是陈传文很经常做的,他回回被指桑骂槐都装作没听见躲到一边去,这会却主动附和道:“可不,太缺德了。” 真是奇怪,许淑宁狐疑看他一眼,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放下暖水壶没接着讲,转过身往外走。 出去色的瞬间,齐晴雨恰好迈过门槛,不轻不重地哼一声。 她无缘无故发脾气也很稀疏平常,许淑宁猜测和陈传文有关系,理智地不追问,进房间把搪瓷杯盖好,穿好雨鞋出发去地里。 农忙的午休时间短,大家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梁孟津还在琢磨早上的小插曲。 他总觉得许淑宁走路离自己特别远,往右跨一步闲聊说:“总算要放假了。” 每年割完晚稻,大队里就会有一段长时间的休息,直到来年的开春。 最近知青们都被这根胡萝卜吊着,榨干自己身上仅剩的力气。 许淑宁盼着好好睡一觉有阵子,这会长舒口气道:“是啊,总算。” 话音里听不出异样,梁孟津再接再厉道:“你想去公社吗?” 许淑宁每天抬头低头,都是这片土地,对外界有很大的向往,但想到来回的山路心生退意,说:“太远了。” 梁孟津赶忙道:“农闲的话有拖拉机。” 许淑宁还是第一次听说,微微笑道:“西瓜皮跟你讲的?” 有这么个队里的孩子王在,方圆十里地一点秘密都没有。 梁孟津点头道:“我们说好,他小学毕业的话就带他坐一次。” 突突突的车子,对孩子们很有吸引力,是西瓜皮目前学习的最大动力。 提及此,许淑宁不由得关切道:“他现在进度怎么样?明年考试有把握吗?” 盘古公社的规定比较人性化,因为本地多山,好些大队都在深山老林里,很多孩子是压根去不了学校的,更别提什么正规的教育,因此催生出一种小学的自学学历,每年六月份会组织一场毕业考,通过者能拿到学历证明。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毕业,也比户籍上写文盲来得好,而且半点不耽误凭此上初中,每年报名的人都有百来号。 梁孟津现在的目标就是把西瓜皮这帮孩子们带出一半来,对每个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明年肯定不行。” 转年十一的半大小子,要承担起家里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