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平,反正许淑宁暂时是实用为主。 她数着最后的十三块六毛二,庆幸暂时没什么大花销,把钱分好几份藏在行李里,抱着搪瓷盆要去洗漱。 蹲在下水口的还有梁孟津,他满嘴泡沫吐掉说:“弄好了没?” 许淑宁点点头,也问他说:“你们呢?” 男生宿舍也添了张床,变成三张并排放着,四个男生睡大通铺。 这样一来,他们的房间还是大,另一部分还是用作餐厅,吃饭用的桌子仍旧摆着。 没办法,地方太窄,厨房里灶台一搭,另一边放上柴火水缸已经很满。 不过大家都无所谓,反而有种总算收拾好的感觉。 知青宿舍现在是大变样,有门有窗的,漏水的缝隙也被重新填补过,空缺的院墙扎着篱笆,角落处的棚子里,猪在栅栏中哼哼唧唧,鸡鸭们伸长脖子想去啄刚长出来的青菜们。 许淑宁挥挥手把它们赶回笼子里,期待着有蛋吃的那天。 她想起来就饿了,赶在肚子叫起来之前赶快回房间。 屋里已经一片黑,她摸索着锁好门长舒口气。 窸窸窣窣钻进被窝里,很快眼睛一闭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好,起得也早,因为第二天轮到她做饭。 知青宿舍现在排了班,哪天谁干什么活都有数。 她先烧水,这才开始给地瓜削皮,切成块和小麦粉一起放进锅里煮。 这个烹饪方法是本地人教的,不过他们一直没有刀,甚至连小麦粉都没有,还是最近才能吃上。 如此一来,再炒大锅的菜就行。 不过菜里只有几滴油,为了不糊锅还得加多多的水,吃起来跟菜汤其实没两样。 味道嘛就那样,淡得人疑心是水,但勉强能让人填到八分饱。 许淑宁上工之前再吃块饼干,多喝水就差不多。 她回味着香甜,还算有活力地去田里。 四月里,是红山大队种早稻的日子。 许淑宁穿着橡胶鞋往水里一踩,还是感觉到冰凉。 她忍不住打个喷嚏,笨拙地弯着腰前进,心里觉得一早上的时间都快过去,抬头看太阳才升起。 劳动让人觉得每一天都漫长,有时候她都以为自己下乡已经好几年,莫名地叹口气,站起来捶着腰。 她记得以前奶奶都说小孩子没有腰,老太太要是知道她都开始腰疼,估摸着嘀嘀咕咕又是一堆偏方。 哪像现在,一点不舒服都只能扛着。 大队长狠抓生产,尤其是农忙的点,轻易不许谁偷懒,连陈传文都不敢省力气,毕竟他下个月的粮还没到手。 虽然那是补贴,到底握在大队长的手里,他的权利还不少,只说开介绍信就是大事。 这年头,队员们去公社买东西也得出示,更别提他们还希望着可以回家看看。 大家再辛苦,也得按照队里的安排来,只是抱怨总是免不了。 还有半小时才下工,许淑宁回宿舍先做午饭。 她才把锅端到桌上,一大帮子人就进来。 也不知道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什么,齐晴雨眼眶红红的。 许淑宁不免问道:“怎么了?” 齐晴雨抽抽噎噎的,还是她哥代答道:“蚂蝗咬了。” 许淑宁想起那种柔软的触感就抖起来,感同身受道:“防不胜防。” 因为知青们的装备已经算很好,起码不用赤足踩在稻田里,现在才被咬其实都算是幸运。 但这种话,是不能当着齐晴雨的面说的。 齐阳明都不敢在妹妹的心窝上戳,吃完饭把她今天要做的喂家畜的活都揽过来。 鸡和鸭都好办,一把麸皮和切碎的烂菜叶子就行。 但猪就金贵了,还额外给它弄了个地瓜,只盼着快点能出栏。 和刚抱回来的时候相比,猪仔明显长开了。 许淑宁空下来还特意去看,叮嘱它说:“记得多长点油。” 猪哪里听得懂,有得选的话它估计不想任人宰割,自顾自埋着头哼哧哼哧的。 可这样的生活,又有点让人羡慕的悠闲。 许淑宁甩甩手看一眼太阳又去上工,心想什么时候能休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