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竟是位中官。 那中官径直走向水翠,满脸挂着笑容,仿佛极为熟稔:“水翠姑娘,你既在这儿,咱家就不必进府叨扰了,直接将东西交给你便是。” 说罢,转身示意,身后的小跟班便将几个填漆描金嵌螺钿的八棱朱漆食盒提过来,放在大门跟前儿。 “这是?”水翠一脸疑惑地看向那位中官,不只为这些东西,也为她压根儿不眼熟这位,而对方却能叫准她的名字。 “这些啊,都是太子殿下送给夏娘子的。”事情办完,中官客气告辞,乘车离去。 水翠一脸怔然,一旁目睹这幕的贺良卿也颇觉意外,听刚刚那位中官的话,这是“送”而不是“赏”,看样子太子与侯府这位千金小娘子倒似关系不错。 水翠回过神儿来便唤门房将东西拎进府去,自己也拎着一提最轻的进门后才发觉贺良卿还杵在门口,转身晃了晃手中食盒,溢着满袖春风:“大人瞧见没,这才是真龙门!您呐,不过就龙门外头看门儿的。” 说罢,哂笑着闭了门。 水翠带着人将东西径直送去倚竹轩的明间,夏莳锦正坐在桌前饮茶,眼看着他们一提一提地摆进来,不禁问水翠:“这是些什么?” “娘子,这是太子殿下命人送来的。” 夏莳锦一呛,将茶盏放下,起身围着那几个食盒转了一圈儿,“打开瞧瞧里头是什么。” 水翠揭开一个盖子,里面竟是满满的桃子,各个熟得晶莹饱涨,粉嘟嘟的一点瑕疵没有,不必尝就知定是汁水满溢。 再揭开一个,还是满满的桃子,只是照先前那些略欠一些。 水翠一连揭开五个盖子,不出奇的全是桃子,只是成熟度各有不同。看着最后一个食盒,水翠笑着去揭:“看来殿下这是送了小娘子六提桃子。” 夏莳锦也想不通,明明那日段禛提起时,她说了自己不爱吃桃子,为何还要送? 出乎意料的是,水翠揭开最后一个盖子时,里面登时探出来一只小脑袋,将夏莳锦和水翠俱是唬了一跳! 外头金锣腾空,金煌煌的天光斜铺进来,将明间照得格外亮堂。那食盒里的小家伙也是一身金闪闪的毛,再被骄阳一照,通体金光灿烂,直晃人眼。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水翠不认得,瞧着像猴,可猴都是灰扑扑的,一脸贼相,哪有这么好看? 夏莳锦自是认得它,起初没料到提盒里会有活物,的确被唬了一跳,可看清这是那日她喂过桃子的小家伙后,又不自觉笑起,上前蹲身抚了抚小家伙的绒毛:“这是金线狨,跟猴子可算近亲,却是极其难得。” 这下水翠就更不懂了:“太子殿下为何要送小娘子这东西?”边说着,她也轻手安抚那小家伙,任谁见了它能不心动? “我怎会知。” 但夏莳锦不得不承认,若是段禛送来别的,她即便不敢婉拒退回,也绝不会碰。但眼下这个礼物,让她心生怜惜,难以拒绝。 既是要收养它,夏莳锦想了想:“先给它起个名字吧。” “小猴?” “猴猴?” “猴儿?” 水翠一连说了三个,却都不得夏莳锦的喜欢,最后夏莳锦决定:“就叫它小桃吧!” 它爱吃桃子此其一,初回见它时它是从膳房逃出来的此其二,它活泼好动淘气可爱此其三。故而夏莳锦觉得没哪个字比“桃”更为恰当。 水翠便拿这个名字一直唤它,企图给它加深印象,夏莳锦笑笑:“这样训它不成,你去拿个桃子来,唤它名字时它但凡看你一眼,就喂它一块。” 水翠高兴的照做,这时侯夫人来了。孟氏一进门就见主仆两个孩童似的趴在地上,哄着一只猴子玩儿,猴子倒是捧着个桃站得笔直,比她两更像个人儿。 孟氏又气又笑,不温不火的提醒了句:“地上凉。” 夏莳锦站起,脸上笑意却未褪,这大清早的心情明显不错:“母亲快坐!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其实这话她也是问得敷衍,自己心里明明清楚母亲定是听闻了太子殿下命人送东西来,这才赶紧过来看看送得是什么。 孟氏扫了眼那一地的桃,还有那只小猴子,委实有些想不通太子的行事,难道这又是什么小年轻间的新把戏? 孟氏心里明镜似的,却故作诧异状:“哟,这都是哪里来的?这时节的桃子该是熟得没这么快吧。”明知故问间,孟氏还俯身拿起一个,仔细瞧了瞧:“这应是南地来的贡品。” 南地气候温暖,桃子也熟得早些,每年汴京的桃花才现败相时,那边的桃子就已熟了,车马日夜奔波急送京中,就为了给宫里的贵人们尝口鲜。 小桃很喜欢夏莳锦,她坐到椅上它便一直在她的脚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