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有振翅声传来,伴随着声声兽吼。不一会儿,一群青蚨架进一头巨兽来丢在院中。九蘅惊喜地唤道:“招财!”它们把招财与她关在一起,甚好! 招财正在气头上,顾不得与她亲热,一落地就跳了起来,巨爪弹出弯甲,勾住一只想要溜走的青蚨一把拖了下来,狠狠按在地上,撕咬着出气。墙外忽起潮水般的磨翅声,黑压压的青蚨升起,尖嘴齐指招财,眼看着就要扑下!看这阵势是要戳它几百个窟窿啊! 九蘅大惊,抽出赤鱼护住招财,却也难以抵挡这么多青蚨! 只听朱蛾高声令道:“这二位是皇上的客人,退下!” 青蚨们不甘不愿地倒着飞回。朱蛾用它的宫女脸对微笑着对九蘅道:“还请方姑娘约束一下您的猫,青蚨野性难驯,真惹急了,除了皇上谁也管不了的。” 九蘅无奈拉了拉仍在折磨爪下青蚨的大猫:“招财,你要吃它吗?” 招财鼻孔里喷出冷气一投,满脸嫌弃,表示它才不想吃怪味道的虫子。九蘅说:“不吃就先放了吧,以后再杀。”它松开爪子,那被挠得翅膀碎裂的青蚨跌跌撞撞地飞出墙外去了。 招财实际上也累坏了,在九蘅身边卧下喘息。 朱蛾笑嘻嘻道:“方姑娘好好休息,这外面多的是青蚨守着,有事招呼一声即可。”言外之意是别想逃跑,无数吸血大虫子看着呢。 朱蛾款款离开时,发间飞出几只蛾落在院中花草上作为眼线。她厌恶得嘴角抽了抽,恨不能找些灭虫药剂撒一撒。 走进富丽宽敞的大屋子里,软身倒在锦缎铺盖的凤床之上,喃喃道:“这一场打斗这么激烈,不知他伤口有没有裂开……”还担心着魂军,不知它们被什么法器收了,会不会魂飞魄散…身上累极,想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却被满心不安缠绕得无法入眠。 桌子那边忽然传来“嗤”的一声轻响。凝目看去,见一只杯子无人触碰移动了一下。眼睛顿时亮了。是银山和阿步跟来了。当樊池和九蘅被分别带走时,他们选择了跟随九蘅。她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一手托腮装成愁苦发呆的样子,一手以指尖蘸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安心。 朱蛾是监听的好手,此时留下的小蛾潜伏在外面呢,不能说话。水字转瞬即干,是交流的好办法。 银山领会到这是要转给樊池的话,在桌上轻叩两下算是回答。 她假意开窗看天色,让隐形的二人出去。院中监视的飞蛾没有察觉,只以为微风刮过。 九蘅折回床上躺下休息,伸手朝向趴在地上的招财:“招财过来。” 招财走过来一跃到床上。凤床宽大,一只巨兽卧下也不觉得挤。九蘅贴着它毛茸茸的身子闭上眼,在这莫测的虫穴深宫中,幸好还有招财依偎,睡眠柔软而温暖。 被囚禁在另一处宫中的樊池虽体力透支却不敢睡,满心焦灼坐立不安。 直到桌子被轻轻叩响,无形的手描出“安心”两个水字,他知道这是银山带来九蘅的口信,焦灼的心情略略安慰。 隐形的银山又写了“魂军”二字,表示他和阿步要去探寻魂军的下落。樊池想了一想,也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展”字。 银山看着这个字,心中暗滔顿起。展,奕展。当今皇帝的哥哥。樊池是让银山他们去寻找那个被废掉的太子。这是想助前太子篡权夺位吗?这是谋逆啊!做为一个官差,做这件事需要先撼动叫做“忠诚”的固执观念。 佑护神原不该干涉凡人的更朝换代,但是如果为君王者与妖魔勾结,就不能坐视不管了。将现在的皇帝除掉并非难事,但除去之后,最好有靠谱的人接替君主之位,将这个世界带向正轨。樊池倒不在意新主是否皇族,血统是否纯正高贵,只是既然有个现成的前太子在那摆着,废了旧主之后,新主能立得顺理成章,免得引起世间更多动乱。当然,前提是这人要是个帝王之材,若是像他弟弟一样的货色,有皇帝还不如没皇帝。 而内心斗争的银山也记起了樊池曾说过的话——他要忠于的不是君王,而是国家和百姓。 心意坚定便不再多想,微风轻掠,两个隐形的m.paRTsORder63.cOm